“那你看那种电影吗?”
程鹤声握拳到唇前轻咳,再瞥万景清,後者照旧睁着那诚恳的圆眼睛。
“看过。”程鹤声两边的耳根子全红了。
“好吧。我也是。”万景清搓搓膝盖,“我们要不要——”
程鹤声生怕他也是个gay,出声:“什麽?”
“去打网球?”万景清搓膝盖是因为手心有汗。
“走吧。”
程鹤声把这种私密的事都说了,自认为跟万景清的朋友关系近了点,万景清也和他一样的想法,脸上带笑。
“你是想谈恋爱了吧。”程鹤声玩笑道。
“没有机会。”
“是不是你有时太直接了什麽的。”程鹤声话锋一转,“其实直接点也挺好的。”
“我不知道。”
程鹤声觉得万景清像一颗好好地被放在运动室内的篮球。
他们打网球,很尽兴,流了汗。
他们建立起了友谊,约好洗过澡在湖岸餐厅碰头一块用晚餐,然後再去打桌球那些。
程鹤声冲澡时想,有点过暑假的滋味了,这才是暑假啊。
出了浴室第一件事查看女友是否回消息,还没有。
程鹤声到湖岸餐厅外等万景清,没忍住给女友拨去电话。
女友倒接得很快。
“苏语茉。”程鹤声严肃地喊。
“哎呀,我不知道回什麽,你发那些。”女友说。
“你对我一个字也不想说了吗?”
“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嘛,如果你还要谈谈那就暑假结束之後再谈,我每天还要去玩,累死了哪有时间啊。”
“你真要分手,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对吗?”
“你是个好男孩吧。”女友猜测着说。
程鹤声的心都要碎了,女友说:“我要出去拍照了,拜。”
电话挂断。
程鹤声看天,深吐一口气,馀光瞄见一个白衣人站在湖边望,除了陆镜留还有谁穿一身的白色。
陆镜留心腔里激起战栗的水花。
站在深黑的湖边,湖是吞没性的,一些未知的会发生,曾经在湖里的呛水,一丝後怕,恐怕像磁铁吸着陆镜留,四肢钉死了却摇摇欲坠。
这湖引诱他,这危险等着他。
坠到湖里去呀,在湖里呛水,完全感受到身体和活着,徒劳或有希望,但都在无意义和虚无的人生之湖里坠落。
陆镜留向前迈半步。
“你干什麽?”程鹤声费解地说,“你不会想跳下去吧?”
陆镜留深度集中的情绪被碎得无影无踪了,无力且焦躁。
“这是我的湖,我跳下去又怎样?我会游泳,你来说什麽说?”
程鹤声会过来是出自性本善。
他一脸“真是个神人”的表情看陆镜留,後退两步拉开距离,掉头离开。
都是些什麽人什麽事。
程鹤声进餐厅,万景清拍上他的肩,“兄弟,久等了。”
“没事。”程鹤声说。
餐厅里有了那四人的存在,像四颗散落很开的星星。
“你们常到这个餐厅吃饭吗?”
万景清答:“对,都还挺喜欢这湖的吧。”
“你也喜欢?”程鹤声又露出费解,“会喜欢到想跳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