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车窗,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流淌成一道道模糊的光河。
车内,苏凛闭目养神,听证会上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突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
“老板,坐稳了!”老段低沉的声音仿佛淬了冰,方向盘在他手中猛地一转,特制的防弹商务车如同灵巧的游鱼,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从侧方小巷中疯狂冲出的一辆无牌越野车。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车头正前方,两道刺眼的远光灯如凶兽的瞳孔骤然亮起,另外两辆同型号的越野车早已封死了前路。
三车成品字形合围,将苏凛的车队困在一个进退不得的死亡陷阱中。
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蓄谋已久的战术拦截!
“启动‘壁垒’程序!”老段没有丝毫犹豫,一拳砸在方向盘中央的红色应急按钮上。
话音未落,车身两侧瞬间喷射出浓烈的白色烟雾,顷刻间将整个街角笼罩。
在后方车辆的视线被完全遮蔽的瞬间,商务车底盘出一阵机括咬合的声响,径直撞向路边的下水道井盖。
特制的合金撞角轻易地掀飞了厚重的井盖,车身微微一沉,竟是沿着一条预设的地下紧急管网通道,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地面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安全屋的杜骁面前,数块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
“截获拦截时的监控画面,正在进行逐帧分析……找到了!”他猛地放大其中一辆越野车模糊的车门影像,经过三次锐化处理,一个不起眼的标识清晰地显现出来——一个由圆规和书本组成的图案,下方印着一行小字:清源会应急响应组。
“清源会……”杜骁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的脏手伸得太快了!不止如此,凛哥,我追踪了他们行动时出的指挥信号,信号源经过了至少三次加密跳转和卫星中转,最终的出点……不在国内。”
跨国资本的黑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陈砚步履匆匆地走进苏凛的办公室,将一份加密u盘放在桌上。
“厉仲勋虽然被控制了,但他养的狗还在咬人。”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他名下一个离岸基金的最新资金流向报告。昨夜凌晨,有多笔大额资金通过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文化伦理监督基金会’,流向了全球各地的账户。”
苏凛点开文件,目光如电。
这个所谓的基金会,正是“清源会”背后最大的金主之一。
而更让他眼神一凝的是,在收款方的名单上,赫然出现了两位本应在国际审查委员会中保持中立的委员的名字。
“我明白了。”苏凛缓缓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不是在反对《囚光》这部作品,他们是恐惧《囚光》所代表的技术和理念,会砸掉他们用谎言和信息茧房构筑起来的饭碗。”
陈砚点了点头,补充道:“他们怕的,是它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让所有人都看见,谁才是那个穿着新衣的皇帝。”
距离“破晓联盟”成立布会还有六小时。
杜骁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凛哥,截获到一段来自‘清源会’内部的加密通讯!他们收买了布会现场的一名技术人员,计划在直播中途,强行植入一段伪造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