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难堪又恼怒。
玉嫣和阿扎尔看到安和将阴冷的目光锁在赵凉絮身上,均不自觉紧张。
她怎麽能在这种时候还去招引安和!
“把张和业看好了,也别再全尸了,我同陛下说此人居心叵测,千刀万剐便可以了。”他压着声音安排了张和业,然後对赵凉絮说出恶劣的话。
“赵凉絮,你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咱家呢?你们都在心里笑话咱家呢吧,嗯?”
他在问赵凉絮,也在问所有人。
他忽地笑出声,说道:“你说,他们都知道你是咱家的人,他们也在暗地里笑你吧?你参加一次这样的宴会,无数双眼睛里含着什麽意味,你这麽聪明,应该能觉出来吧,心里头可是滋味?”
这话在讥讽赵凉絮,却更像是在嘲笑自己。
不等赵凉絮回答,他又恨恨说:“让他们都听好了,若能活着出去的也好宣扬一下。”
“你,就是咱家的人,一个被太监看上的女人。”
他用只有赵凉絮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是说喜欢咱家吗?光是喜欢怎麽够,这下子咱家亲口说了你是咱家的人,你後悔也来不及了,赵凉絮。”
他连着说了三句话,也连着说了三个“咱家的人”,却在说最後一句带有“喜欢”的话时,不让旁人听到。
或许他潜意识里,便觉得自己这样的人能被喜欢是不可能的,也羞于让他人知道自己被喜欢。
他渴望看到赵凉絮惊惧羞愤的真实模样,却一想到这样便感觉心如刀割。
而出乎他的意料,赵凉絮只是像个普通的姑娘一样,望着他笑了笑,然後点头说了一句“嗯”。
简简单单的一声嗯,没有任何惊恐挣脱的迹象。
这个模样,倒像是她对自己有几分姑娘家的心思一样!
那从刚才就被刀口划过的心,竟然就已经有种要愈合的意味,伤口发痒。
像是要长出新的血肉,包紧了遍体鳞伤的方才。
安和恍惚。
内室的人也因为室内的低气压而心惊胆战,甚至锦衣卫都有些疏忽,一时之间没有制住取酒小厮,被他抓住了时机挣开。
事故发生就在这一瞬。
内室衆人开始骚动,不少人发出尖叫。
小厮深知他今日难善终,便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取了藏得严实的手指长断刃,直指。。。。。。赵凉絮。
对安和等人而言,他是敌国贼子。
可于赵承新等人而言,赵凉絮不也是叛国的皇女?
恐怕安和这般迅速宛若有神助般发现了自己,少不得赵凉絮的帮助。
他们也不知道赵凉絮回北周的一年间都知道什麽丶掌握了什麽,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最坏的心思揣度这个不知亡国恨的公主。
今日怎麽也得将殿下恨毒的人伤了丶杀了,也好一解殿下之恨。
春已夏已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们方才将人押上来之後便移交给锦衣卫,自站去一旁。
见此人发了狠朝上位冲去,二人也紧忙阻拦。
可此人高大的身形叫他难缠,北周人特有的大力气直接冲破了守在上首的两个锦衣卫,然後便像是对待仇人一般,狠狠将手上的短刃朝赵凉絮戳去。
春已夏已取出腰间细剑,划过小厮手臂,卸掉他手上的力气,让他发力中断。
安和本以为小厮是冲着他去的,却发觉这人竟偏离了一些,直取赵凉絮脖颈。
他心脏猛地跳动,下意识将赵凉絮拉进怀里,而後伸出手臂去挡。
被卸过力的短刃划过安和的手背,安和感觉一阵冰凉的刺痛,他的手背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
电光火石间,小厮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被夏已春已用细剑制住,其他锦衣卫也涌了上来狠狠压制住此人。
其他人的尖叫也被压了回去,趁着如此动乱悄悄爬到门边的工部侍郎又被拽了回来,他辱骂完安和便泄了那口气。
只剩下恐惧。
内室锦衣卫衆多,小厮发难突然,也被压制的极快,被邀请来的每个人及宴会原本的主人都没能趁骚乱跑出去。
安和望着被压着跪在地上的行凶人,心中莫大的後怕已经压过了伤口的刺痛。
“好,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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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安公公你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