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假期结束开始上班,白天两人各自上班,晚上项语尽量回家做饭,或者买饭,去毛晓毅家一起吃。有时候毛晓毅下班晚,项语就在自己家摆好饭等他。
毛晓毅不再夸他做的饭好吃,甚至吃得不情不愿,有时挑三拣四。项语不以为意,甚至甘之如饴。
“这鱼坏了吧?有点臭。”
项语连忙闻了闻,把烤鱼放一边,“还真是,先别吃了。吃烤苕皮,你喜欢的。”
毛晓毅接过苕皮,咬了一口,有鱼腥草。他爱吃,但项语一口不沾,甚至闻到一点味就要拿开。
“你也吃。”毛晓毅把烤苕皮递到项语嘴边。
项语吸了一口气,立马腰往後仰,避开那味道,“你吃吧,哥不吃。”
毛晓毅变了脸色,“你嫌弃我!”
“这怎麽说的?哥不是嫌弃你咬过,是我不吃鱼腥草,这你知道。”项语不解道。
“对,跟你吃第一顿饭就知道,你不吃鱼腥草,鱼腥草多腥呀,人们都嫌弃它腥,就跟嫌弃同性恋一样,唯恐避之不及,跑得远远的,千万别惹得你一身腥。”
项语实没想到,这两者之间还能联系上丶共情上。怪他,毛晓毅的敏感怪他,谁让他一声不吭的跑了呢。
“其实,鱼腥草和香菜丶榴莲差不多,比较有特色,有人能接受,有人接受不了,这没什麽隐喻,跟同性恋异性恋不沾边儿。”项语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再说同性恋又不是鱼腥草变的,一点儿不腥,我眼前就有一个,我闻过,香香的,我保证我喜欢。”
毛晓毅哼了一声,“流氓,渣男,不要脸。”
就在他以为这事即将不了了之的时候,项语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大口苕皮,看似正常实则异常艰难的嚼了三四下就囫囵咽了下去。
“虽然很不好吃,但也没有想象的那麽难吃。”
毛晓毅:……
项语喝了两口啤酒漱口,接着说:“如果你觉得吃不吃鱼腥草意味着我们是不是同一类人,那哥愿意跟你做同一类人,哥没有要躲着你,我是说现在丶以後都不会躲着你,在躲你的那三年里,我非常痛苦,因为离开你才想明白你对我的重要程度比我想得要多得多,”
“别说了!”毛晓毅打断他。
“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说别说了!”
“我喜欢你。”
毛晓毅瞪着项语,几乎低吼道:“我管你喜欢你,不许告诉我。”
项语异常镇定,不为所动,“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你,我喜欢你,毛晓毅。”
迎着项语灼热的目光,毛晓毅蹭的站起来,骂道:“你混蛋!你只顾着你自己!你永远都这麽自以为是!你喜欢我,然後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你跑了!你跑了就不要回来,我现在不喜欢你,你少跟我说什麽喜欢,我不想听!”
项语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我知道我错了,我正在改正。我不希望我们的结局像电影里那些人一样,要麽生离,要麽死别……晓毅,你心里也有我,我们还活着,还年轻,还有机会,不是吗?”
“如果我知道该怎麽舍去你,那该有多好。”
毛晓毅摔门而出,他听见身後项语说出的最後一句话。
如果时间倒流,毛晓毅绝对不会再给项语看那些电影,如果不是他的贪心,用电影给项语做同性啓蒙,或许项语从头到尾都不会领会他那份扭曲的爱,也会这麽痛苦的说出“如果我知道该怎麽舍去你,那该有多好。”
就算他装得再像,项语也会知道他和西风没处对象。与其两个人互相折磨纠缠不清,分不开又好不了。不如当个傻子,什麽都不懂,至少那样活得开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