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好快。
她那句“你不需要改变什麽”仿佛在心田洒了肥沃的养料,悸动催生着嫩苗发芽,顶着心脏酸酸胀胀,满是无法说出口的甜意。
“姐姐。”苏子衿轻声开口。
“嗯?”虞晚并未睁眼。
“方才……”他斟酌着词句,半是试探地说着:“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刚说完,脸上又有些热意,他忙不叠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做自己,对吗?”
“不需要再学任何人了,是麽?”
“嗯。”虞晚不轻不淡应声。
这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落下,苏子衿眼眸微微睁大,呼吸几乎都快要停滞了。
她答应了?
真的?
强烈的喜悦和酸楚交织着,几乎将苏子衿的头脑冲昏,他晕晕乎乎的,手中捏实的药方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以至于他更用力地捏紧,生怕弄丢了那重要的药方。
所以,他可以做自己了。
不再是因为像裴瑾,而是作为苏子衿存在着。
苏子衿身形一晃,被这个想法弄得几乎支撑不住。
还未等他将身体稳住,便受到了一股力,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虞晚道:“怎麽坐个马车都坐不稳?”
苏子衿身体颤着,拽住她胸前的衣襟,将头垂下埋入她的怀中。
“没有。”他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太高兴了。”
虞晚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不知不觉中,她怀中的重量愈发清晰。
苏子衿像个找到主人的小动物一般,靠在她怀中睡去了。
马车停顿,车外传来侍从恭敬的声音:“公主殿下,到府上了。”
虞晚应声,低头看了一眼,终是将怀中的人唤醒。
……
寝殿中。
沐浴过後,苏子衿便去药童身边,守着新药方制出来的药,一步也不肯挪。
虞晚靠在软榻上,在烛光下随手将书翻了一页,只是视线却没有留在书上的字迹上,偶尔用馀光扫一眼半掩着的门。
方才都说了不用他去守着药炉,竟敢不听她的话了。
虞晚有些懊恼,看着身侧留的位置,半是无奈又半是放任一般叹口气。
他怎麽就这麽倔呢?
明明大多时候都乖得不可思议,偏在这等小事上犯了犟。
这些日子她都习惯了身边躺着个活人了。
被窝光靠自己总是暖不起来的,可自打苏子衿与她同寝之後,暖和多了。
他身子很暖,加上应是自幼练功的缘故,身体也软得不可思议。
何况,他睡相确实很乖,一动不动的。
抱在怀中的时候……很舒服。
虞晚缩了缩冰凉凉的双脚,第一次觉得煎药的时间居然这麽久。
她有些不耐烦了。
室内,只剩下一片安静的翻书声。
翻得很快,也不知翻书之人看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