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聚贤楼回秦府的路上,晨光透过街边的柳树枝丫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宁不凡走在前面,步子不疾不徐,萧翠儿捧着没吃完的糖老虎,小短腿迈得飞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还没问你名字。”宁不凡忽然开口,侧头看向身后的小女孩。
萧翠儿仰起脸,小脸上还沾着点糖渣:“我叫萧翠儿,爹娘说我生在翠竹林边,就取了这个名。”
“萧翠儿。”宁不凡点点头,没再多问,心中却记下了这个名字——能从那等魔修手下逃脱,还身怀如此精妙的敛气术,这丫头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到了秦府门口,门房见宁不凡回来,连忙躬身行礼,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萧翠儿时,虽有些诧异,却识趣地没多问。
刚进府门,便见秦贵提着个账本迎面走来,瞧见宁不凡,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哎哟,宁二爷您可回来了!”他的目光在萧翠儿身上转了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却没敢多嘴。
“把她安置在我住的西跨院,主卧旁边的侧房就行。”宁不凡指了指萧翠儿,语气平淡,“给她找身干净衣裳,再备些点心茶水,别怠慢了。”
秦贵拍着胸脯保证:“宁二爷您放心!这点小事交给小的,保管办得妥妥帖帖!”他弯腰对着萧翠儿露出个和善的笑,“小姑娘,跟我来吧,保准给你找个舒坦的地儿。”
萧翠儿看了看宁不凡,见他点头,才怯生生地跟着秦贵往西跨院走去,走几步还回头望一眼,像只认生的小兽。
待两人走远,秦贵又快步折返回来,凑近宁不凡低声道:“对了宁二爷,老爷方才还在书房念叨您呢,说有要事跟您商量,让您回来就过去一趟。”
宁不凡“嗯”了一声,心中略作思忖——秦言找他,多半是与魔道邪教有关。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中院书房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了几分。刚得了妖族功法的线索,又正好要查魔道动向,秦言这边若能提供些凡俗间的消息,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书房内的烛火摇曳,映得秦言鬓角的白愈显目。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贤弟有所不知,这馨王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手握京畿三卫兵权,在朝中说一不二。前阵子一场大病险些去了半条命,如今刚能下床便要大摆筵席,名为冲喜,实则是要向京中百官彰显权势。”
他叹了口气,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秦家虽是百年望族,在这馨王面前却如蝼蚁。请柬送到府中,便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只是……”秦言抬眼看向宁不凡,眼中满是恳切,“近来京中不太平,我总怕宴会上藏着什么凶险。犬子秦越年纪尚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实在……只能有劳贤弟陪我们走一趟,护我父子周全。”
宁不凡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皇室宗亲的宴席,向来是各方势力角力的场域,若真有魔道修士想在京城兴风作浪,这类场合最易浑水摸鱼。他沉吟片刻,淡淡道:“举手之劳,秦老爷不必挂怀。”
“多谢贤弟!”秦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感激,“那我们入夜后出,届时我让人去西跨院通知您?”
“不必,”宁不凡起身,“出前半个时辰,我自会过去找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书房,径直往西跨院走去。刚进院门,就见萧翠儿正蹲在桃树下,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正是那兽皮上的诡异符文。
宁不凡目光落在桃树下那片被树枝划出的痕迹上,萧翠儿方才画的符文虽稚嫩,却已隐约有了兽皮功法的神韵。
听到脚步声,萧翠儿连忙站起身,小手背在身后,怯生生道:“大哥哥。”
他眉头微蹙,蹲下身与萧翠儿平视,语气郑重了几分:“记住,往后不可再画了。”他指尖轻轻抹去地面的刻痕,“那兽皮上的符文图案,绝不能轻易泄露给旁人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修仙界中,为了一部功法自相残杀是常事。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修士瞧见,不仅会抢你的兽皮,还会对你和你爷爷下死手,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
“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他开口道,“你在这别院中待着,不要乱跑,秦贵会给你送晚饭。”
萧翠儿点点头,又忍不住问:“是去……找我爷爷吗?”
“不是,”宁不凡如实道,“去参加一个宴会,顺便查些事。你爷爷的事,我既已承下但不会失言。”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玉简,递给萧翠儿:“这是基础吐纳法诀,你照着上面的字练,能强身健体。”
萧翠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简,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大哥哥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
宁不凡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微动,又叮嘱了一句:“院里的桃树有安神效果,若夜里害怕,就坐在树下待着。”
说完,他转身进了主卧,开始闭目调息——今晚的宴会,不知会遇到什么人,还是养精蓄锐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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