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踉跄着降入小五行阵中,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他顾不上疼痛,抬头看向陈巧倩:“陈师姐,法阵好了吗?妖皇马上就到。”
陈巧倩正忙着最后一道阵纹的镌刻,闻言抬头望向阵顶,见穹顶灵光一闪,最后一道光幕悄然闭合,脸上露出惊喜:“宁师弟,成了!”
宋蒙立刻扶着钟卫娘退到阵眼附近,与陈巧倩一同掏出灵石握在掌心,抓紧时间恢复法力。宁不凡刚喘了口气,猛地回头——来了!
一道血影如鬼魅般追至阵顶,度快得只留下残影。血影中,越皇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悬浮在半空,低头看着阵中的四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本皇不入此阵,一样灭杀尔等!”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合拢,浓郁的血煞之气在掌心中凝聚成一团粘稠的血光,双掌向前一推,低喝一声:“血光波!”
一道粗壮的血红光波如利剑般射向法阵,落在光幕上时却未激起预想中的碰撞,反倒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唯有光波炸开的浓浓血雾迅笼罩了整个法阵,试图侵蚀阵纹。
“动手!”宁不凡接过陈巧倩递来的阵盘,双手快结印,灵力注入阵盘的瞬间,他从袋中唤出三具大魔傀儡与两只玄甲兽,将五行颠倒阵的五面主阵旗分别插在它们背上,“去!”
三魔两兽收到指令,立刻四肢着地,朝着法阵边缘的五个方向狂奔而去。每抵达一处阵眼,傀儡背上的主阵旗便“嗖”地一声自动插入地面,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光柱从阵眼冲天而起,五道光柱在半空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边形光网。
“成了!”宁不凡看着五道光柱亮起,心中一凛,随即按住阵盘,按照齐云霄曾传授的法门,依着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转动阵盘上的刻度。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阵盘边缘的符文骤然亮起。
“启!”宁不凡低喝一声。
五座小五行阵外围突然涌起磅礴的灵力,以五道光柱为支点,迅勾勒出一个更大的法阵轮廓。法阵旋转间,天地灵气倒卷,连空中的血雾都被搅得紊乱。越皇猝不及防,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阵一同包裹其中。
阵外的血雾被隔绝,阵内则亮起五色灵光,正是真·颠倒五行阵!
越皇脸色终于变了,他低头看着脚下流转的阵纹,又望向阵中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是……什么鬼法阵?休想困住我!”
宁不凡扶着阵盘,嘴角扬起一抹疲惫却坚定的笑。到此,总算将这头邪魔困入阵中。
法阵激活成型的瞬间,越皇只觉脚下阵纹猛地一转,周遭景象骤然变换——方才还在半空的他,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拖拽,瞬间坠入一片茂密的丛林幻境中。藤蔓如活物般缠绕而上,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正是五行阵中的木阵领域。
“成了!”宁不凡见越皇身影被木阵吞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几分,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实处。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对宋蒙三人道:“走,去阵外等着。这真·五行颠倒阵虽杀不了他,困住一时半会儿却不成问题,除非来个结丹后期修士,否则休想轻易破阵。”
说罢,他指尖在阵盘上一点,身前的小五行阵光幕裂开一道缝隙。宋蒙扶着钟卫娘,陈巧倩紧随其后,四人依次从缝隙中飞出,脱离了下方的幻境。
他们悬停在大阵上空,脚下是流转着五色灵光的巨大阵纹,越皇的怒吼与木阵的绞杀声隐隐从阵中传来,却被牢牢锁在光幕之内。
“抓紧时间恢复。”宁不凡取出几颗疗伤丹药分予众人,自己也吞下一粒,盘腿闭目。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修补着被血煞之气侵蚀的伤口,胸口那道贯穿伤虽仍在隐隐作痛,却已不再妨碍行动。
宋蒙三人也各自盘膝,握着灵石默默调息。竹林的风穿过大阵边缘,带起细碎的灵光,四人身影静立半空,目光不时扫过下方翻涌的阵纹——他们都知道,这片刻的安宁只是暂时的,越皇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交锋,只会更加凶险。
四人悬立于阵外,目光紧盯着下方不断变换的阵域。越皇在木阵中被藤蔓绞得狂吼,转瞬又被阵力抛入火阵,在熊熊烈焰中疯狂劈砍;刚冲出火海,又坠入金阵,被漫天飞刃逼得左支右绌;紧接着是水阵的滔天巨浪、土阵的山崩地裂……五阵轮转不息,每一次转换都伴随着越皇愈狂乱的咆哮,那状若疯魔的姿态,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无论他如何疯狂攻击,拳脚与血煞之气落在阵壁上,都如同泥牛入海,不仅没能撼动法阵分毫,反被阵纹吸收,化作支撑法阵运转的能量。
陈巧倩望着阵中光影变幻,忍不住赞叹:“宁师弟,你这法阵当真玄妙绝伦!五阵环环相扣,各有妙用,竟能将他困得毫无还手之力。”
宋蒙在一旁点头附和,想起方才越皇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打趣道:“以后可不敢再随便得罪八师弟了,不然哪天被他悄咪咪关进这阵里,怕是没疯也要被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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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专心操控阵盘的宁不凡闻言朗声一笑:“六师兄说笑了。此阵终究只能困敌,想要灭杀这妖皇,还得靠符宝之力。”
陈巧倩与宋蒙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两人不再犹豫,各自从储物袋中取出珍藏的符宝——宋蒙托出一枚绘制着通体浑圆珠子的符宝,其上珠子表面刻满厚重的符文,正是他得自师门的重元珠;陈巧倩则祭出一柄流光溢彩的符宝,符文上剑身虹光流转,赫然是赤虹剑。二人同时注入灵力,符宝顿时散出逼人的威势,只待时机一到便全力出手。
一旁的钟卫娘却望着阵中,久久没有动作。她指尖悄然抚过腰间的香囊,里面藏着那枚刘靖与她交换的真宝·火凰符——那是他二人年少时约定,若遇生死关头便以此符相护的信物。此刻她心中天人交战:是该祭出这枚真宝,为正道除害、告慰师兄在天之灵?还是该留下这最后的念想,守住那段与他相关的回忆?
她抿着唇,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阵中狂乱的身影上,又隐隐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刘靖最后护在她身前的模样。
四人正凝神戒备,忽然见越皇竟从轮转的五行小阵中猛地冲出,稳稳立在五阵中央的空地之上。他周身的血煞之气比先前浓郁了数倍,面色凌厉如刀,眼底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暴戾,显然在幻境中虽饱受折磨,却也因五行之力的催化,让体内的邪力变得更加狂躁。
越皇缓缓抬头,仰视着大阵外的四人,那目光像是在看四块待宰的血肉。被五阵轮番绞杀的疲惫并未削弱他的杀意,反而让那股凶性沉淀得愈可怖。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他喉间溢出,右臂猛地膨胀数寸,青筋暴起如虬龙,浓郁的血煞之气顺着经脉疯狂涌向掌心。只见一团粘稠的血气在他掌心跳动、凝聚,渐渐化作一柄长刀的轮廓——刀刃初现时还模糊不清,转眼间便变得锋利如霜,刀身通体血红,仿佛由凝固的血浆铸就,周身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刺骨的杀意。
这便是他以自身精血与杀意凝练而成的本命邪器——血煞刀。
越皇反手握住刀柄,长刀拖过地面,竟在坚硬的阵纹上划出一串刺耳的火花。他掂了掂手中的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阵外的宁不凡四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刀劈开大阵,将他们尽数屠戮。
“玩够了吗?”越皇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接下来,该轮到朕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血煞刀猛地扬起,刀身竟开始吸收周遭五阵散逸的灵气,那些原本支撑法阵的五行之力,此刻竟被邪器强行掠夺,在刀身上燃起一层妖异的血色火焰。
阵外的四人见状,皆是心头一紧。宋蒙握紧了重元珠,陈巧倩的冲虹剑虹光更盛,宁不凡则死死按住阵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血煞刀散出的威势,竟已隐隐触及了结丹期的门槛。
钟卫娘的指尖终于从香囊上移开,她望着那柄血色长刀,又看了看阵中越皇那副与刘靖之死脱不开干系的凶相,眼中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越皇眼中杀意暴涨,握着血煞刀的手猛地扬起,将满腔怒意与凶戾尽数灌注其中。“破!”他低吼一声,挥刀斩向大阵穹顶。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刀气撕裂空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劈在法阵护罩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护罩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灵光剧烈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不好!”宋蒙与陈巧倩同时惊呼,握着符宝的手不由得收紧,心头皆是一紧。
越皇见状,脸上露出狞笑,脚下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道最大的裂缝,显然想趁势冲出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