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起身打开门。
端贤显然已经恢复正常,除了右耳旁边有两道血红的抓痕。那是她吃痛不小心抓坏的。
她以为自己不会害羞,但万万没想到只瞟了他一眼就控制不住脸上发热。
沐浴时幻想赏赐的激动场面一去无踪。
“黄莺刚才把解药给我了。”他哑着嗓子说。
声音很轻,可话却如平地惊雷。
冯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废了好大力气才真正理解。原来这东西有解药,原来黄莺在胡说八道,原来她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做。
是啊,黄莺怎麽可能真的搞出人命。她们是上门求医的,弄死了端贤,药王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显而易见的道理,她怎麽就没想到呢?
更让人懊恼的是,他当时叫她出去,是她自己犯傻不走。
弄成现在这样,全都怪她自己惊慌失措,做事不过脑子。
“我以为她认真的……”她悔恨交加,试图解释,可是越说越急,越急越乱,最後甚至口不择言:“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端贤连忙打断她,“我知道,不怪你。”
他知道?冯菁的心沉到肚脐附近。他知道什麽?知道会有解药?还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适时,药童敲门送药。
冯菁顾不上烫,端起碗就往嘴里灌。
药再苦也没有她的命苦,现在要是能从他面前原地消失,她愿意拿黄连当饭吃。
“慢点喝。”端贤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递给她。
冯菁咽下最後一口,看见帕子差点又吐出来。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他轻咳了一下,“那些我叫人拿去洗了,这个是新的。”
没人问你啊!冯菁真是服了他。心照不宣不好吗?干什麽要说出来呢?
照这个趋势下去日子没法过了。要不干脆请辞?燕诚郡说天门关缺人,她虽然不喜欢沙漠,但眼下能凑合。
药童收走空碗,轻轻关上门。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我们谈谈。”端贤坐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什麽?”冯菁迷茫,搞不懂他想干什麽。
讨清白是没用的,她没办法还给他。
论功行赏估计也不太可能,毕竟不算真的救人。
“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冯菁点头表示赞同。意外中的意外,再没有比这个更意外的了。
“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冯菁疑惑,他这样跳跃,想说什麽?
“先皇没找到之前,我的很多事,自己没办法决定。”
冯菁彻底糊涂,他到底要说什麽?
“和岳如筝的亲事,是当年圣上的决定,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一种不妙的感觉缓缓升起,他说这个做什麽?
他和岳如筝的事,和她有什麽关系?
“但我可以想办法先安排你。”
嘭,巨石落地。
冯菁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想为今天的事负责。
这算什麽?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