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点燃了三十年来的所有记录——账册、药方、试验日志,尽数化为灰烬。
他知道,败局已现,但他不能留证据,绝不能让人查到三位亲王曾服用“胎元精”的事实!
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
可他不知道,柳婆子佝偻的身影早已悄然退入冷宫暗巷。
那双枯瘦的手紧攥着一本薄册,封面焦黑,边角残破,却是她冒死从焚坑边缘抢出的原始账本。
七十三名“药人”,九炉“胎元精”,三位亲王名录赫然在列。
更可怕的是郑氏那一句呓语,被她悄悄记下:“孩子没死……他们换了……脐带剪断时……血不一样……”
沈知微看到这句话时,心头如遭雷击。
换孩?
谁的孩子被换了?
为何血不一样?
难道先帝某位皇子,并非亲生?
若是如此,储君之争的根本,早就塌了!
她立刻命铁喉调派护尺卫精锐,秘密驻守冷宫外围,严禁任何人接近郑氏,连送饭宫女也都换成自己人。
此事暂不可动,一动便是滔天巨浪。
三日后,朝会。
文武列班,肃穆庄严。
御史杨缙越众而出,面沉如水:“臣弹劾掌医监沈知微,私闯禁地,蛊惑宫人,擅施邪术,动摇国本!请废其职,押入诏狱!”
群臣哗然。
唯有沈知微缓步出列,神色平静,仿佛听见的不过是一句闲谈。
她未辩一字,只淡淡道:“小德子。”
小德子应声上前,领着两名医女抬来一口漆箱,黑底金纹,沉重如棺。
满殿目光聚焦。
她亲手启锁,掀盖——
刹那间,腥气弥漫。
箱中陈列:一件染血的亵衣,布料单薄,处处补丁;一块刻满符文的木板,焦痕斑驳;数根羊肠制成的引流导管,尚带暗红残液;还有一瓶贴着“安胎圣方”标签的琥珀色药液,澄澈诱人。
她忽然抬手,撕开自己外袍,露出肩颈至腰背的大片肌肤——上面纵横交错着数十道旧疤,深浅不一,全是穿越后这些年搏杀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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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指着箱中衣物,声音冷如冰刃:“你们说这是‘医道’?说这是‘安胎’?我看是——吃人的礼!”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这些女人不是病患,是炉鼎!她们流的血不是经血,是祭品!而你们喝下的每一口‘圣方’,都是从她们骨髓里榨出的命!”
殿内死寂。
连皇帝的手指都在微微抖。
就在此刻,沈知微缓缓转身,走向宫墙。
她将听诊器轻轻贴于冰冷砖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