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威胁,师久当记者时便已见惯不惯。况且他光脚不怕穿鞋的,人没软肋便能无敌。
当然,师久也没“行不改姓坐不改名”自报门户,挂上火葬场上班的身份,再度羞辱对方一番。
男人最不能容忍自己身下二两肉受质疑,偏偏张总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主,所有口才天赋都点到调戏猥亵他人上,对骂方面一窍不通,最终仓皇逃离。
“没事吧?”师久询问愣在原地的清瘦青年。
年轻男人擡头和他对视,神情复杂,也快步匆忙离开。
师久一头雾水。
好在人一走,花园便清净了,师久又能独自一人拈花弄月。
清净只维持几秒,便被一男声打破。
“还挺见义勇为。”男声三分笑意七分戏谑,总之没有夸赞,听得师久眉头深蹙。
循声望去,声音来自密密匝匝的竹林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若是陈顺南在这,定要大喊“鬼魅啊”。
“君子不听墙角啊。”师久淡淡道。
那人还是一声轻笑,竹林後传来窸窸窣窣之声,似乎在寻找来路。许久,一个身影从十多米外的花架里走出。
“这园林的设计师,之前怕是开密室逃脱店的。”来人吐槽道。
月光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让师久眯起了眼。
==
年骅看着坐在假山上俯视他的人。
年骅的人生座右铭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欣赏完这出好戏,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悄悄地走不留下一片云彩。
可在辨出发声之人是师久後,不知为何,他忽然不愿对方“被蒙鼓里”。
“好久不见。”年骅微笑道。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浩瀚宇宙里一朵炸开的星云,璀璨动人,让师久浮起的火气也碎成星光。
不过他和年骅之间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师久自认没有叙旧必要。
“好。”师久客气招呼。
年骅扬了下眉,感受到对方的抗拒和不耐。不是,他有这麽惹人嫌?
年骅主动挑开话题:“我本以为直播间里是人设,没想到你真人也不遑多让。”
师久收敛笑意,猜不透对方想展开话题用意为何。
难道是因为前阵子很火的邪路CP?
师久向来秉承“清者自清”,但被人误会的感觉着实不好。
“我朋友是你粉丝,平时我们衣服会混穿,东西会混用,所以才有那麽多同款。没想过会给你带来麻烦,抱歉。”师久道。
年骅眉毛微挑,颇为诧异。对方在他眼底的形象,大概是一只披着刺猬皮的兔子,如今兔子却掀开刺猬皮,露出兔耳朵表明身份。
“我知道,你在直播间解释过。”年骅道。
这回轮到师久诧异,他一直认为那日在直播间砸十八万礼物的,应该是年骅的工作人员之类。难道还真是年骅自己操作?
“那十八万礼物我会退给你,不过我和平台是六四分,我只能退你四成,剩下六成你可以找平台申请,我可以提供协助材料。我不会蹭你任何热度,放心。”师久道。
年骅:???
是他降智了吗?这话题跳跃的逻辑何在?
年骅细思片刻,才琢磨出师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看来是真的很嫌弃自己啊。年骅心道。
“不用,是我觉得直播很精彩打赏的。况且有写申请的时间,我能赚不止十八万。”年骅客观道。
师久:……
难怪大衆同情不了208万们。
见师久飘了个白眼,一副“一个字不想再交流”的神色,年骅没忍住道:“见义勇为挺好的,但你可能打扰了别人的情趣PLAY。”
见师久疑惑的眼神投来,年骅心底莫名得到满足。
师久是个聪明人,回想起之前“被潜规则青年”离开时复杂的眼神,瞬间了然。
就不能玩点阳间的花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