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医院坐车时便看到了。
师久垂眸,沉吟片刻後开口:“我记得,这是一部国産动漫的周边吧。应该是一套一套卖的,一个黑色,一个粉色。”
“是啊。”
师久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把玩着手中的毛球。毛球的上方缝着一颗蓝色纽扣,看划痕,很有年代感。
这并不是毛球本身的配置,应该是缝上去的。
“别人送的吗?”师久忍不住问道。
“是啊。”年骅含笑道。
师久忽然冷静下来,之前的悸动烟消云散。“是很重要的人送的?”
“当然。”年骅没有犹豫。
师久的掌心在皮垫上轻轻磨搓,心中不是滋味。能将一个有十载岁月的旧物件挂车里,足可见其对车主的重要性。
或许,自己自作多情了?
年骅看着纤细手指在毛球上磨搓,思绪回到多年前的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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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园。
任子骅形影不离地跟在吴二身旁。
“你丶想丶干丶吗!”吴二停住脚,忍无可忍,一字一顿质问道。
“补课。”任子骅在“优生带後进”项目上十分执着。
“对个口供,我跟老师说你帮我补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吴二敷衍道。
任子骅认真:“我的良心也知。”
吴二:……
吴二没再搭理对方,转身走进公园深处。
吴二并未闲情雅致逛公园,径直走进公园深处的两层建筑。
建筑一楼是老年人书法中心,二楼是一对外经营的游戏厅,很好地诠释何为雅俗共赏。
吴二来到游戏厅外的大堂,一帮身上衣裤从十到千随机破洞的少年正等着他。
“呦,吴老大,不是说要单刀赴会,怎麽还有个小跟班。”为首的少年道,为增加气势,边走边两手插裤袋。不幸裤子破洞形如丝袜,双手没留神,直接插进两个破洞中,神色尴尬。
吴二瞥了眼:“说话就说话,别大庭广衆自慰。”
破洞裤少年龇牙:“别得意,老规矩,五局三胜。”
任子骅在一旁听了一会,明白原来两夥人,哦不,一夥人和吴二是要“争地盘”,谁赢谁就掌控曹县四个中学门口一条街的“所有权”。至于要收保护费还是另作他用,不得干涉。
任子骅很想给他们丢两本《民法典》和《物权法》。
决定所有权的方式,是在游戏厅进行PK,五个项目赢三项即为胜方。五个项目分别是丛林格斗丶极限狂飙丶特工行动丶电子飞镖丶街头篮球。
丛林格斗是战斗类街机,吴二只用了五分钟,便把对方KO。
任子骅刚想拍个马屁,却见对方座位上换了人,又开了一局。
“不是一局定胜负吗?输了就换人再来?脸皮够厚就能无限续命?”任子骅道。
对方听到嘲讽,面红耳赤:“轮不到你说话,你老大都没意见。”
任子骅看向专心打游戏的吴二,一头本就纷杂的彩毛,在游戏机不断变换的光源里更加斑斓。
对方换了三个人,依旧被吴二轻松斩落马下。
任子骅感觉出吴二的嘚瑟,哪怕看不清五官。
第二项是极限狂飙,也就是模拟驾驶。吴二照旧轻松拿下。
对方又换了个人。
任子骅看着对方沧桑过头的脸,这是初中生还是初中生他爸?
这一次,吴二输了。
他怔怔地盯着逐渐灰暗的屏幕,蜿蜒地山道在屏幕中扭曲,变成了一个“LOSE”。
吴二双唇抿紧,片刻後冷漠道:“你作弊。”
渔网裤少年气焰嚣张:“可没说不能请外援啊!说好团战,你自己耍帅单枪匹马,怪谁呢?”
吴二沉默,任子骅看到对方身侧握紧的拳头。
就在任子骅以为一轮“行政拘留”十日游不可避免时,少年却只是从车上跳下,淡淡道:“下一项。”
下一项是特工行动,即模拟枪战类游戏。
旧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