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继承了父亲过于优越的容颜和智商,却能保持纯良之心。
一直到白盈盈自杀的消息传来。
白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上个月还在和她聚餐,向她撒娇,被她催婚的女儿,笑得如花灿烂的女儿,竟然会选择自杀。
年骅同样不相信。
年骅在成年後,第一次用年家的势力,帮忙调取了案件内部资料。然而各方面的调查丶证词丶现场证据,却证实的确是自杀。
白母接受不了打击,终日郁郁寡欢,以至出了重大交通事故。撒手人寰之际,她请求年骅,若女儿的死有冤情,一定要为其沉冤昭雪。
年骅同意了,安顿好手中的産业,回到华国。
大概是他天赋卓绝,也可能是受白盈盈的耳濡目染,年骅初涉演艺圈便技惊四座。
七年时间,他演了无数作品,跨越了所有题材。
人们夸赞其没有题材受缚,没有演绎瓶颈,只有他心底清楚,他接作品的原则只有一条,主创人员曾和白盈盈合作过。
调查了七年,演艺圈的人被他筛了个遍,这群人身上大大小小不能见光的秘密,他几乎全都知晓。
可偏偏,他唯一想知道的真相一无所获。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其实他们不了解白盈盈。
或许白盈盈只是对着他们丶对着观衆言笑晏晏,其实内心饱受煎熬,在深夜里辗转难眠?
或许白盈盈心疾已久,只是不想挚爱之人担忧?
或许白盈盈,真只是纯粹的自杀。
一切好像进入了死胡同,进退两难。
直到他读到师久关于成埭县的报道,《罪恶与良善,在小县城的五十八个日夜》。
那个他们初次直播相遇,共同带货的小县城,师久曾卧底了五十八天。
和他“卧底”娱乐圈卧得富贵荣华不同,师久卧底的日子可谓真正在刀尖上舔血。
无法打入诈骗团夥的日子,师久绞尽脑筋,费尽手段,最终决定“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大胆赌一把。
他装成电诈组织想要黑吃黑的同道中人,又假意被“降服”,被首领的人格魅力征服,愿意共上一条船。
年骅初看时,只觉心潮澎湃,无论是师久绘声绘色的描写,还是其胆大心细的行为。
直到数月後再看,忽得啓发。
不是局中人,难懂局中阵。
他虽身在娱乐圈,却又始终态度清高,半游离在外,以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审视。
想要破局,就要把自己放入局中,准确说,让局中人以为他是“自己人”。
有时候,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并非愚蠢,而是诱敌深入。
受到啓发的年骅决定赌一把。
与其温温吞吞一潭死寂,比如洒一勺沸油至水中,看看炸到最後剩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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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宴小区。
“小十九,你知道的内幕多,这两天闹离婚的夫妻是谁你知道吗?”陈顺南蹭到师久身边,像一只充满渴望的哈士奇。
陈顺南人生两大爱好,一是吹嘘年骅,二是打探八卦,对所有除自家房子外的塌房津津乐道。
“不知道。”师久简短道。他确实一无所知。
陈顺南扳着指头,化身福尔摩斯:“荧幕夫妻,有孩,貌合神离,剧正在上映。”陈顺南又自我否定,“不对不对,很多地方台会买二轮播三轮播,也可能是陈年老剧,那就下降到有合作过。你有想法不?”
“不知道。”师久如复读机。“你但凡把吃瓜的努力分一半到学习上,怎麽也能冲个985。”
陈顺南嘴巴鼓成河豚:“我是看你这两天情绪不对,想让你开心下,真是好心喂狗。”
师久放下手中的书,沉默几秒,就在陈顺南想双手抱头大喊“我是狗,我才是狗”时,师久淡淡道:“谢了。”
陈顺南瞬间双目圆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对,是太阳跑出太阳系流浪了三万光年後从西边升起来了!
陈顺南蹬鼻子上脸,掏出手机:“不讨论离婚了,快来看我偶像今天的直播。”
师久的表情僵了几秒,继续低头翻书。
陈顺南很不识趣地坐在身旁,直接点开直播。
陈顺南的手机公放声很大,师久一度怀疑他是买了一老年人专用手机。
直播的声音陆陆续续传进师久耳朵。
寰海娱乐将拓展业务版图,从今天起成立综艺制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