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骅的语气里含了几分撒娇,揉着如秋水般多情的尾音,让现场衆人都怔了几秒。
直到师久开口:“我可以拒绝吗?”
衆嘉宾和工作人员心中腹诽。
年骅的直球可谓毫不掩饰,瞎子都听出是图谋不轨了。师久的拒绝也毫不客气。
结合以往师久的行事原则,可以排除是小情侣玩情趣,把衆人当背景板。
越来越像弯爱直男丶强取豪夺的剧本了!
刘姐道:“不行哦。不过我要说清楚规则,一会用食材制作的菜品,不是只浅尝一口,而是两个人要全部吃完哦!”
说着,刘姐看向年骅:“年骅,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哦。”
年骅看向师久:“为什麽要改呢?能和师老师共吃一盘菜,也算是……”
师久双眸微眯,带着不悦。
年骅话锋一改:“也算是共吃一盘菜了。”
师久:……
分组完毕,桌上的食材被拿走,端上做好的菜。
节目组当然不可能浪费时间,临时让厨师用食材做菜。厨师们早在开始录制时,便在厨房用同样食材忙碌。
刘姐:“今天的六道菜分别是蒸蚂蚁蛋丶烤青苔丶鸡蛋臭菜丶牛撒撇汤丶猪血冻和香炸虫虫。”
食材经过处理,大多已经消除原本的怖态,除了牛撒撇汤和香炸虫虫。
香炸虫虫被端到了师久和年骅跟前。
离得最近的宋月浓扫过一眼,一张脸立马皱成一团抹布,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师久。
亲情诚可贵,肠胃价更高!爸爸,对不起!
师久看着眼前盘子。
厨师采用最原始的做法,直接高温油炸,没有裹香炸粉或鸡蛋液,也没有加其他配料,只加了胡椒粉调味。
因此盘中的食材还保留着最质朴的形态。
尤其是大木林蜘蛛,除了表皮干瘪少许,身体和四肢的形状依然分明。
师久不为所动。
他是真不怕这些虫啊蛆啊,他以前也来过纳成及周边地区,比这还恶心的虫类食物也吃过不少。其作为食物形态和定位,只有好吃和不好吃两种,没有附加定义。
眼睛一闭,不要联想地放嘴里,肉质比常吃的牛羊鸡鸭都要出色。
“要吃完哦!”刘姐提醒衆嘉宾,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师久和年骅一眼。
年骅看向师久,有些意外师久也在看自己。
这还是两人今天第一次没有躲闪的对视。
年骅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连带看着炸得焦黄的虫子都顺眼了。
“以前吃过?”师久问。
年骅摇头。他的饮食向来中规中矩,热爱美食,但不喜好冷门。尤其长年在山姆国那种连下水都不会处理的国度。
师久点了下头:“嗯,那我吃吧,规则只要求吃完,没规定两人都要吃。”
年骅忽然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像浸泡在温泉池里,数日来从心脏一直冒出的一股股冷意都逐渐消散。
“师老师是在心疼我吗?”年骅目光含情,声音比春水还要柔软。若要让狐朋狗友们看到,必要囔囔“不堪入目”。
师久不为所动,斜着擡了下眼皮:“有不少人是对昆虫和蜘蛛食材过敏的,你以前没吃过,稳妥起见还是不要尝试了。”
年骅只觉心脏更加柔软了。对方即便此刻厌恶自己,依然还会关心自己的健康。
年骅:“不试一试,怎麽知道会不会过敏?人生总要有第一次尝试。况且这几日都在师老师这吃了闭门羹,难得能和师老师共进佳肴,真过敏也算不得事。”
师久一时说不出话,半晌,终于憋出一句:“没苦硬吃。”
“可是,我就想在师老师这儿吃点苦。”
年骅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如轻羽般挠人心痒。
可惜师久心里憋着火,非但无动于衷,还要火烧羽毛。
“没想到年老师有艰苦卓绝的好品质,那我就不影响您吃苦了。”说罢,师久将一整盘炸虫推到年骅跟前,身子靠在椅背上,头转向另一侧闭目养神。
年骅看着盘中的大木林蜘蛛。
大木林蜘蛛的背部有人脸花纹,有的美艳,有的丑陋。高温油炸後的身躯变得干瘪,花纹也发生位移,像一张张带着嘲讽表情的脸。
仿佛在说,“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