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骅愣了下,接过,却没打开,只是放到手边。
“师老师,这窗外夜色正好,良辰美景。我虽说对师老师图谋不轨,但自认正人君子,否则此刻桌上应该是酒而不是茶。师老师就这麽残忍无情,迫不及待直入正题吗?”年骅故作幽怨道。
师久擅对付阴谋也擅对付阳谋,但真对付不了一些没皮没脸的直鈎。
尤其对方演技十足,一颦一叹全是戏,感染力十足。
师久只得以不变应万变。
“你先看看再说。”
年骅耸了下肩,打开信封。
信封内的照片,正是李佩雯坠楼时。
年骅平静地翻看完,又将照片整理好,放回信封。
“师老师想发就发,不用征询我的意见。师老师能把预计谈事情的时间,留给我一起品茶吗?”
年骅只当师久从线人处得到照片,想要发布,提前知会一声。
师久有些意外,年骅对能作证自己“清清白白”的照片毫无兴趣,轻咳一声:“我对报道这类新闻没兴趣,照片给你了。现在大衆对警方通报仍存质疑,如果你需要平息舆论,可以自行采用照片。”
年骅眉毛微扬,目露一抹喜色:“师老师这是关心我?原来师老师心底还有我。”
师久:……
师久不明白怎麽有人能把每句话都下降到暧昧的低度!
“不,我是想问问,你和李佩雯之间有什麽恩怨?或者说,你对李佩雯了解多少?”师久直切正题。
年骅疑惑:“师老师刚不是说,没打算做相关报道吗?”
师久:“和报道没关系,是我的私事。”
年骅有些意外,但直白道:“我这也是私事,我只能说,我那天是第一次见李佩雯。”
师久愣了下。
并非自我高估,但他一直相信,年骅会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自己不想知道的私事也想掰开揉进脑子里,让自己了解。
可此刻,年骅却选择有所保留。
是不欲被人窥探的往事?
还是担心自己身陷险境?
师久低头沉吟片刻,方才道:“你来演戏,是不是和白盈盈有关?”
年骅怔住。
他和白盈盈的关系,从未在圈内公开,甚至未告诉身边人,包括朱哥和厉青山。
即便有心要调查,同样不容易。
他和白盈盈的生父在国内很敏感,又有年家的关系在,两人即便没刻意僞造身世,也有人帮其隐藏信息。
他不怀疑师久的能力和渠道,但他不认为这是师久能查到的信息。
“师老师怎麽会这麽想?”年骅道。
师久并不吊胃口,全盘拖出。
年骅进娱乐圈动机不纯,师久早已看透。
年骅对表演和作品,既不热爱,也不珍视。这点甚至不需要费脑筋推理,凭直觉便能感知。
至于年骅所呈现的优质作品和所取得的地位,只能说,有人不喜山珍海味,偏偏老天就是要把山珍海味往他嘴里喂。
至于年骅和白盈盈的关系,师久第一次察觉,是在《旅行合夥人》鬼城站录制时。
“我当时说了什麽?”年骅好奇,莫非自己说漏嘴。
师久摇头。
年骅没有提及只言片语,是师久自己观察。
当时两人在鬼城的苍蝇馆子吃饭。
馆子墙上贴满了各种海报,电影的丶唱片的丶演员歌手的丶体育明星的,时空跨度极大。
墙上也有年骅的海报,但年骅视而不见。
他视线唯一逗留的地方,便是白盈盈的一张电影海报,《林海万象》。
视线或许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