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掏钱,帮阮换娣还债。
阮换娣发懵,以为是天使降临,却听那天使喊她“姐姐”。
阮换娣很久都不敢相信,和她天差地别的漂亮女人,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阮招娣,现在叫李佩雯。
两姐妹秉烛夜谈。
阮换娣得知了妹妹的幸福生活,李佩雯也了解阮焕娣的困难人生。
李佩雯将阮换娣从家中接出来,给她租公寓丶带她化妆美容丶帮她请律师打离婚官司。
然而姐妹相聚的快乐时光只维持不到两个月。
一日,李佩雯教阮换娣开车,不幸车辆失控,驾驶座的阮换娣当场毙命,副驾座的李佩雯重伤,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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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久看着阮换娣生平,只觉舌尖无比苦涩。
大概同样经历过命运的戏弄,方能有感同身受。
“所以,李佩雯是因为对姐姐心中有愧,所以对王海竭尽全力吗?”
同卵同胎的姐妹,命运因父母离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当年,李佩雯跟随父亲,而阮换娣跟随母亲,那整个人生是不是对调了?
王海的种种人生机运,显然是人为,而有能力且有动机做这一切的,显然只有李佩雯。
“我父母出事,可能是李佩雯担心其非法造假减刑曝光。那你姐姐呢?她的死,和李佩雯又有什麽关系?”
师久习惯性地从抽屉掏出白色纸页和水笔,正要涂抹思考,忽然唇瓣一点温润,有东西挤入自己口腔。
师久不明所以地看向年骅,舌头却很自然地舔了下年骅塞进来的硬物。
有点咸又有点甜,最後留在唇齿的是焦糖味奶香。
年骅拿着一条状物在手中晃了晃:“焦糖海盐味的太妃糖,如果人生太苦,那就需要一点甜。”
师久恍惚了一下,一时不知年骅所说“人生太苦”,是指的阮换娣,还是指自己。
“师老师共情力太强,浑身都散发苦,把我苦到了。”年骅故作嫌弃模样。
师久:“那我离你远点?”
年骅:“师老师真是不解风情,我的意思是,苦的醇厚,是需要甜来中和的,甜,能增加苦的层次,更能感受苦的韵味。”
年骅说罢,两手食指往两边嘴角比了个上划的手势,担心师久没理解,直白道:“甜。”
言下之意,我很甜,师老师需要我。
“不好意思,我喜欢纯粹的黑咖。”师久坐实不解风情的评价。
年骅轻叹一声,没再见缝插针的撩拨,只道:“师老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死的人不是阮换娣?”
师久怔住。
良久,窗外的风穿过窗棂,调皮地在师久发梢打转,师久一个寒颤。
“这太电视剧了。”师久道,“死亡认证有很标准的一套程序,不可能糊弄过关的。”
师久嘴上客观道,心中却翻江倒海。
阮换娣和李佩雯是双胞胎姐妹,不同的人生经历可能会造就不同的外貌丶审美丶妆容习惯。
但基因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哪怕他们吃不一样的饮食,晒不同地方的太阳,但依旧能有大差不差的模子,在一段时间同饮食後,长成同一个模样。
如果两人再经历一段时间同步生活,阮焕娣学习李佩雯的穿衣打扮,扮成李佩雯并非难事。
而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气质丶内在丶学识等问题,也因两人交际圈极为狭窄,成为一道可解题。
李佩雯刚回国,人生地不熟,除了阮焕娣没有亲戚。
阮焕娣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生活只有一亩三分地,没有社交。
如此两个人调换身份,或许并非不可能。
年骅开口道:“我会如此猜测的原因,是因为李佩雯和王海在明面上完全不联系,李佩雯不曾与王海见面。”
如果李佩雯是作为小姨,对王海心中有愧,明面的关怀,坦荡的扶持,都乃人之常情,何必要躲躲藏藏?
担心王海不接受?
可能性不大。
慈善不说大张旗鼓,但绝对可以行走在阳光下。
更符合逻辑的猜想,是担心王海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经死去的母亲还活着,且活得富贵潇洒。
另一方面,李佩雯是在山姆国的人际体系下成长的孩子,不大可能去为一个外甥铤而走险到违法杀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