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久脑中一片混沌,忽然听到吴花红问:“你,是节目策划人吗?”
“嗯?”师久回过神,看见吴花红正用探寻的目光看自己。
师久垂眸,没有否认,只是模棱两可道:“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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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命案,和之前的中毒昏迷不一样,性质更恶劣,节目组需要给嘉宾一个交代。
广播通知所有人回房休息。
衆人尽管心有埋怨,或因惶恐丶或因疲惫,也都按规行事。
尽管知道直播中断,可以肆无忌惮行动,师久仍是通过暗道,来到年骅房间。
年骅正在调看监控。
“有什麽线索?”师久问道。
年骅摇头。
“监控显示,并未有人进入张智凌的房间。”年骅道。
“那就和之前通过水龙头下毒一样,莫非是随机对象杀人?”
“应该不是,因为没有意义。”
之前下毒事件,目的是为利用舆论,逼迫节目组暂停录制。
但如今直播切断,不存在舆论倒逼的可能。即便下毒者和切断直播者非同一夥,节目组处理中毒事件的态度,也表明不会因为任何意外中断节目。
“如果不是随机杀人,莫非张智凌知道什麽内情?被杀人灭口?”师久推测道。
“张智凌的性子,胆小怕事,更藏不住事。真知晓什麽,前几日在典当APP里肯定有所暴露。”
“如果不是过往已知晓,那就是他刚发现了什麽。”师久盯着监控屏的画面,想到什麽,“帮我切回昨晚,第三个案件现场。”
年骅很快调取相关录像。
画面中,张智凌站在矽胶尸体旁很久,眉头皱得快连成一条线,不时前进後退。
“他这状态持续了近半小时。”年骅拉了下进度条。
这一段画面,年骅和师久看过直播。只是当时,两人关注重点在于张智凌证词说谎,为了隐瞒自己因二两肉过度纵情,导致前戏到事後烟只有二十分钟的事情。
“你觉得他是在用玩家的视角思考现场吗?”师久道,问句不表疑问。
“不是。”年骅所见略同,“前几场就看出,这人功利性强,也有自知之明,并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游戏上,更喜欢旁门左道。”
“如果不是为赢下游戏而思考,那就是……”
“他想起了什麽。”
年骅和师久异口同声。
两人没再张口。
年骅翻看张智凌手机的使用记录,是否留下蛛丝马迹。
师久滑动着进度条,企图从荧幕中张智凌的一举一动看出所以然。
许久的沉寂。
“那麽久远的事情,当年没发现疑点,八年过去却能想起缺漏,会是什麽?”年骅喃喃自语。
“从自身感受出发的事情。”师久忽然开口。
“嗯?”
“张智凌详细的身体检查报告,你这有吗?”师久问道。
年骅点头,从平板里拉出一份资料。
师久快速浏览後,指向其中一段。
“张智凌有晕血症。”
年骅点头,这一点他们早已知悉,正因为其有晕血症,发现白盈盈出事後,才会主动提议下楼找人,离开案发现场。
“晕血症并非独立疾病,而是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的一种表现形式。大部分晕血症都是在看到血液丶伤口等红色视觉刺激後,産生紧张丶恐慌或焦虑等情绪。”
师久说着,指着张智凌检查报告中的一段:“我们之前就猜测,张智凌的晕血症比较特殊,是通过嗅觉産生反应的,所以对游戏里的假血浆无动于衷。这份报告中的检测结果支持这项推测。”
年骅看着师久手指下的小字,“特殊性晕血,对血腥图片无反应,对血液气味极度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