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玛微微颔,不再多言,仿佛任务已经交代完毕。
她转向斯内普的方向,姿态恭敬却疏离:“斯内普教授,如果没有其他指示,我先告退了。”
阴影中的斯内普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无声的“嗯”。
杰玛·法利优雅地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门口,开门,离开。整个动作流畅而无声,如同经过无数次演练。
沉重的木门在杰玛身后轻轻合拢,出沉闷的“咔哒”声。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科拉·卡佩,和阴影中那位仿佛已将她遗忘的魔药学教授。
阴冷的空气包裹着她,魔药残留的诡异气味混合着羊皮纸和灰尘的气息,钻进她的鼻腔。
壁炉里,最后一点暗红的余烬挣扎着闪烁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灰白。
巨大的办公桌后,斯内普翻动羊皮纸的声音沙沙作响,羽毛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在这片死寂中无限放大。
他把她晾在了这里。
没有指示,没有训斥,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比任何咆哮的斥责都更令人窒息。
它无声地宣告着:你已接受审判,你已无足轻重,你只是等待被处置的麻烦,而处置你的时间,由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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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站在原地,背脊依旧挺直。
她看着那片吞噬了斯内普身影的阴影,看着那在昏暗光线下仿佛在微微蠕动的玻璃罐标本,听着那单调重复的书写声。
时间仿佛被冻结,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在等待。
等待那来自阴影的、关于“深刻反思”禁闭的第一道指令。或者,等待他厌倦了这种无声的折磨,让她滚出去。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风暴的中心虽然暂时移出了这间办公室,但由她亲手点燃、又经斯内普亲手淬炼的后果,才刚刚开始显现它的重量。
赫奇帕奇失去的一百五十分、那枚被暂停的徽章……所有的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
她站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站在风暴过后的废墟中央,等待着废墟的主人,决定何时开始清理。
时间在死寂和无声的书写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在冰冷的石板上拖行。
科拉站在原地,背脊挺得僵。
壁炉的灰烬彻底冰冷,办公室里只剩下羊皮纸翻动的沙沙声和羽毛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刮擦,如同某种酷刑的背景音。
终于,当科拉感觉自己的腿几乎要失去知觉时,阴影中的斯内普停下了笔。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将羽毛笔随意搁在墨水瓶边,出一声轻微的“嗒”响。
那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在死寂中炸开。
“卡佩小姐,”
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低沉、平滑,如同冰面裂开一道缝隙,
“你的禁闭,从今天晚餐后开始,在魔药储藏室。迟到一秒……”
他顿了顿,终于从阴影中抬起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扫过科拉瞬间绷紧的身体,
“……后果自负。现在,消失。”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训斥,只有冰冷的驱逐令和更冰冷的禁闭预告。
科拉几乎是凭着本能,僵硬地鞠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躬,喉咙干涩得不出任何声音。
她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背影显得狼狈。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的背上,直到她拉开沉重的木门,将自己投入相对明亮的走廊,那无形的压力才骤然消失。
走廊的空气带着地窖特有的阴冷,却比办公室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清新了百倍。
科拉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疲惫的坚韧。
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她整理了一下袍子,将胸前那枚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级长徽章摘下,放进袍袋里,她想自己应该暂时没资格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