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解释自己在看到对方和祁思言在一起时的失态和涌上心头的嫉妒,他的注意力已然无法专注在温雪身上,甚至面对温雪的靠近,还有些不自在,似乎在怕某个人会因此生气,即便那个人并不会看见。
生日宴上,他再一次看到女人盛装出席,像明艳的花朵,他的心不可控地颤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心口因为对方而传来的异动,这让他的神经绷紧,这完全违背了他爱上一个人就只会爱这一个人的底线,他恐慌丶不敢承认,只能将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强行压在心底。
可那份感情却还在不断成长,既在扎根,又在努力向上破开他严防死守的底线。
即便他有意控制,他的视线还是会时不时落在女人身上,打量她的变化。仅仅是一个多星期未见,对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就感受到了一种迫切。
迫切地想靠近一些,即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
可是他看着她穿着别的男人挑选的衣服丶首饰,裙摆掠过别的男人的衣角,被其他人打量,视线却不再为他移动,而是对着别人喜笑颜开,他又産生了难以遏制地愤怒。
他明明待在温雪身边,强迫自己只注意温雪,一遍遍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温雪,可他看到对方和祁思言越来越亲密,还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将他们分开。
他忍耐着,安慰自己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属于人的劣根性,可这愤怒的情绪反而随着女人在他眼前反复和别人出现,越来越强烈。
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在加剧那种迫切。
越想不去想她,对方的身影就越在他脑子里出现,像毒药一样上瘾,明知不可触碰,又抑制不住自虐。
一想到女人曾经霸道亲咬过他的唇也会被祁思言那个贱人在某个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心脏就被揪扯着,无法自然呼吸。
他们再这麽接触下去,一定会的。
祁思言一定会在温初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成为女人短时间内最信任丶最能依赖的人。
而他能做什麽呢?他只能装作毫不在乎,维持和温雪的关系,以免坐实了外界对他三心二意的评价。
直到祁思言为了救温初受了伤,他站在一旁,将女人眼里真心实意为祁思言流露出担忧和在乎看得真真切切,那一刻他嫉妒得要发狂。
他知道祁思言这一局赢了,他们的感情一定会因为这个更进一步。而他和温初,会越来越远,最终彻底翻篇。
要被取代的不安强烈地萦绕在他心头。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决不能让温初爱上祁思言,另一个声音又阻止他,让他不要再一错再错,左右摇摆。
即便这样,无人的夜里,他还在忍不住反复回想当时的场景,想着如果当时,他也站在那,他究竟是会护住温雪,还是温初。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开始深深谴责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变成了如此矛盾丶令人憎恶的样子——摇摆不定丶犹豫不决丶心口不一。
他陷在道德和底线当中拼命挣扎丶无法抽身。
渐渐的,他的理智已经无法控制他的行为。
在心里反复为自己建立起的底线在每一次见到女人时都不堪重负般崩塌,对方只要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就像失灵的指针疯狂摇摆,冲动丶烦躁丶不知所云,他几乎忘了之前的自己是怎麽做到冷静自持的。
那种想按住对方的後脑让人的视线只看着自己的迫切感丶想努力从女人嘴里听到她还在乎他的急切感,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的烦躁感,让他阵阵晕眩,无法冷静思考。
他控制不住地想做些什麽,说些什麽,冲动之下,不惜用温雪作为借口去试探对方的态度。
可女人却说祝他幸福。
像一盆凉水重重地浇在他的头上,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她好像真的放下了。
他却变成了放不下的那一个。
对方仿佛认清了他的真面目,真的不喜欢他了,陆铭第一次感受到深深地不知所措和慌张。
偏偏温董事长又出了那样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女人无比冷漠的眼神让他心底升起强烈的丶从未有过的丶要不可挽回的失去对方的恐慌感。
那种感觉在每一次见到人时就要强烈上几分,折磨着他,抓挠他的心脏,让他浑身痛苦的颤栗,可偏偏他不敢说,也没资格说,毕竟他应该安慰守护的人是温雪,而对方的身边也有祁思言了,他的关心显然无关紧要丶无足轻重。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对方,这一次,又是这样不可挽回。
他内心的恐慌进一步加深,但除了强撑别无他法。
他原以为温董事长的离世会让温初消沉一段时间,甚至想主动给她放一个假,可是私心又让他犹豫,因为一旦温初不来公司,他就彻底没有见她的机会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