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落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个黑色瓶和一个护手霜,还有一瓶护发精油。苏芷落一开始没认出来是什麽,听里面帮忙打包的小姑娘掰扯,说是大牌子,小黑瓶,算下来柳程叙给她买的花了两千五。
柳程叙说:“我拍那个模特照挣的钱,给你买就不是很贵。”
她歪坐在地上,地板特别烫屁股。
苏芷落脖子上还戴着她买的项链,总说她不舍得,让她别节约,但收到这麽贵的护肤品,她挺……
柳程叙说:“赚钱就是要给你花的。”
“不想你特别辛苦。”
苏芷落说不过她,曲着手指在她脑门弹了一指。
台风来临前的夜晚格外难熬,空气黏稠闷热,让人透不过气。
半夜,小区变压器轰隆一声炸响,整个房间瞬间变成密不透风的烤炉。苏芷落开了两台风扇,一台对着床底,一台对着床上,可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她被热醒时浑身湿透,汗湿的额发黏在脸颊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不知道停电还要持续多久。
苏芷落喝完水,重新躺回床上。片刻後,她又拿起扇子,轻轻坐到柳程叙身边。柳程叙迷迷糊糊睁开眼,在昏暗光线下,依稀看见苏芷落正为她打着扇。
她翻了个身,自然地滚进苏芷落腿间,双手环住那截细腰。
或许是体质差异,苏芷落天生体寒,再闷热的天气肌肤也依旧清凉。而柳程叙浑身滚烫,像团小火炉。
她贪凉地蹭着苏芷落的小腹,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嘟囔:“嫂子,好热……”
苏芷落将扇子放低些,轻轻对着她的脸扇风,“应该快来电了,再忍忍。t要喝水吗?”
柳程叙摇摇头,脸颊又往她冰凉的肌肤上贴了贴,声音带着睡意:“你身上好凉快。”
苏芷落被她烫得微微一颤,摇扇的动作慢了几分。她伸手将柳程叙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後,指尖触到湿润的发根。柳程叙得寸进尺地又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嫂子……我好爱你。”
夜风穿过纱窗,轻轻拂过相贴的肌肤。
苏芷落指尖微顿,低低应了一声:“嗯。”
夏夜的燥热让心头也泛起闷意。她低头看向这个与自己走过数个寒暑的人,心底涌起阵阵悸动。
苏芷落总是怀疑,柳程叙是不是受到她的照顾,而错把依赖当成了爱意。
柳程叙紧紧环抱着她,睡得很香。
苏芷落的扇子摇得越来越慢。
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想要亲吻柳程叙的念头。
这念头并非凭空而来。
或许早在柳程叙偷吻她,她控制不住肉体生出来的欲望想回应,亦或者,是晚上柳程叙盯着她擦拭面霜的目光,在她心底留下印记,悄然滋生了冲动。
从某种意义来说,柳程叙也是她的小英雄。
会坐二十个小时的列车,背着沉重的行囊,千里迢迢赶来见她;会为她添置用品,悉心照料。若说这世间真有依靠,柳程叙便是她最安稳的避风港。
其实挺难以开口的。
她唇瓣动了动,又把那三个字换成对不起话咽了回去。
凌晨四点多终于来电了。柳程叙醒来时,见苏芷落还沉睡着,便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悄悄出门买菜。
酷热持续了近一周,仿佛遭遇了极端天气。
去年苏芷落来广州,也常听人提起台风,但实际感受不深。本地人说广州并非台风主登陆地,通常影响不大。
这次却截然不同。
酷暑难耐,手机频繁收到台风预警。台风被命名为“山猫”,正蓄势待发。她们赶去囤菜,准备趁这段台风期当作放假,安心宅在家里。
天空灰蒙蒙的,窗外的树木不安地摇曳。手机弹出推送,当地啓动“五停”措施,学生停课,提醒居民尽量避免外出。
窗外风声嘶吼,树木疯狂摇曳的身影投在窗帘上,像一场无声的皮影戏。
柳程叙将速冻饺子塞进满当的冰箱,转身时,看见苏芷落正踮着脚给客厅的窗户贴防风胶带。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棉质白T,动作时腰线若隐若现。
“应该够了。”柳程叙从凳子上下来,拍了拍手,“接下来几天,咱们就得在这里相依为命了。”
她的语气轻松,目光却在苏芷落脸上多停留了一瞬。苏芷落别开眼,假装整理已经整齐的流理台。
“你紧张吗?”柳程叙突然问,声音在风雨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柔软。
“紧张什麽?”苏芷落疑惑,“对台风吗,不出门应该没事。”
“台风。还有,”柳程叙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和我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