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灵魂与灵魂的衍生物,本该存在于相同的层次,现在这样的结构,本质上是荒谬的。
“但也差不多了吧。”
就算荒谬,走到了这里,似乎也没有白费。
他看着神枪那紧绷得近乎颤抖的刀身,突然想伸手拍拍祂,像是安慰,也像是感谢。
“啊啦真是麻烦啊,神枪。”
语气却意外轻快,大有一种赴死的洒脱。
“最後了嘛,总得干点什麽……”市丸银这样想着,于是试着转换视角。
不靠灵压,不靠眼睛,只靠神枪传回来的灵魂回响,他看向了远处——
松本乱菊,正沉睡着。
修复过程仍未结束,气息安稳,神经断层呈现稳定的重构节律。
她还活着,而且……真的在慢慢恢复。
“啊啦……比我稳定呢~”
市丸银轻声道,像是放心,又像是某种奇妙的自嘲。
视线转向松本乱菊身後,那条他最不想正视的因果线仍在悄然延展。
那是乱菊与灵王之间的连结——不,已经不是了。
那条线的前端早已从灵王那里消失——
现在,只剩连接蓝染那一端。
市丸银怔了一下。
松本乱菊跟蓝染惣右介,还能有因果线连着。
那他呢?
与松本乱菊之间的线早就模糊不清,与蓝染惣右介的主线,则因为上次的「试验」而留下了断裂痕迹。
那时他随手斩断了一支分枝,只为证明神枪可以「斩」,也为了真正意义上带给那个男人麻烦。
但现在看来,主干并未真正改变。
他与蓝染惣右介的关系,还在。
“真是…想留的总是留不住,不想要的却切不断啊……”市丸银低声笑着,语气轻盈得不像哀伤。
只是单纯地,确认这件事。
他最後再看了一眼那条连接着松本乱菊与蓝染惣右介的因果线。
那条崩玉形成时,被蓝染惣右介所取,将乱菊灵魂中属于灵王的一节夺走作为基底,而形成的线。
它被劫走,被转向,最终连向那个该死的男人。
真是讽刺啊。
一个什麽都不该拥有的家夥,竟然成了所有人因果的交点。
市丸银歪头看着自己的神枪。
他的手,还能握住。
虽然指节冰冷,虽然灵压几近枯竭,但他知道,这柄刀,还能挥一次。
这是最後一次了。
再挥一次,祂就会碎掉吧。
但没关系。
反正他本来就是该「结束」的存在。
他从来不是为了活着而被留下的。
——既然如此,不如死得像样一点。
市丸银握紧神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挥出的那一击收敛所有杂念。
这不是为了改变世界,也不是为了替自己留名。
这只是……一种选择罢了。
一种属于「他自己」的选择。
“那麽——来吧。”
他缓缓举起神枪,指尖划过虚空,空气泛起淡淡涟漪。
下一刻,市丸银的目光落向命运的深处。
他已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