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再是逃避,不再是等待被看见。
而是真正地丶彻底地——
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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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声音,是静止中的唯一声音。
不激烈丶不炸裂,如同当面市丸银的消亡,低调而隐蔽。
神枪如老旧玻璃,在静默中一寸寸裂解,像雪落尘埃般剥落。
那柄刀——曾为他手中最锋利的愿望。
如今,连愿望的形状都碎了。
神枪碎裂的那一瞬,市丸银感受到自己的锚点也随之崩解。
灵王已死,「眼」的核心开始消散。
作为「眼」的延伸,实体化後连结的锚点——神枪,也跟着碎了。
没有核心,也没有驻足点,他与这个世界的所有因果丶规则丶定义……全都丧失连结。
市丸银成了「不应该」的存在。
世界正如排除异物般,无声地将他一层层剥离。
就像身体排出异物那样,不痛不痒,却无从抵抗。
形体开始发虚,存在开始「消退」。
他的灵压丶视点丶声音,像被一层层剥离。
世界正将他的存在从万物的视野中缓慢抹除。
*
结束了啊……
市丸银本来是这麽想的。
直到——
——那柄碎裂的神枪残片,传来震动。
并非崩溃的馀波,亦非灵压的残响。
而是某种,来自内核的「否定」。
如同从裂缝中长出一道光,那光不像灵压,当然也不像神性,更不像人类能理解的能量形式。
那是一种——「意志」。
残片中浮现出一柄刀。
与其说是「重组」,不如说是「现形」。
不再是神枪。
而是,神杀枪。
市丸银静静看着那柄刀。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纤细丶锐利,与他过去握在手中的「神枪」毫无二致。
他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是微微睁开了眼,一如看透了什麽般的轻笑浮现嘴角。
“原来……从来就没变过啊。”
神枪的「形」始解时是这样。
卍解时——也依旧是这样。
从来没有改变,没有解放之姿,没有狂暴的灵压外泄丶也没有一丝「卍解」该有的异变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