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关注事件
《观测层》
光像被揉碎的霜,薄而刺眼。
投影一开,整片屏幕满是「求关注」的亮斑——标记丶箭头丶增益圈丶同步框,像一屋子人同时往他耳边喊话。
市丸银把手肘搭在和椅扶手上,指尖敲得很轻,却一点一点把不耐烦敲出节拍。
白狐伏在他膝上,耳尖跟着那些闪烁一抖一抖,尾尖像被唠叨戳疼,闷闷扫了两下。
自上回稳定率骤降之後,瀞灵廷与灵王宫像是被教会了恐惧:能发光的都被他们点亮,能加粗的全数加粗;每一块砖都自称关键,每一道缝都喊着急。
结果就是——满屏「重要」,没有重点。
蓝染惣右介从背後靠近,影子把这些恼人的光柔了一圈。
他俯身,声线一如既往地从容:“把吵的先关掉。”
市丸银懒懒把几块过份抢眼的标注拖到边缘,屏幕清了些,但仍吵的眼睛疼。
“哪处最碍眼?”蓝染惣右介问,像随口,骨子里却是筛选。
市丸银眼尾一挑,笑意薄得像刀背:“灵王宫和中央四十六室。”
“呵。”蓝染惣右介的手指停在他肩上,轻到几不可察的力道忽然收紧半分——安抚到此为止。
他看着那两个点在图上胀到失真,语气平滑,内容却毫不客气:“中央四十六室,依旧擅长制造噪音而非判断……真的是一如过往毫无存在的价值。”
白狐「唧」了一声,像跟着附议。
“需要我帮银「解决」吗?”蓝染惣右介侧过头,语气周到,眼底却像把刀静静立在水里。
市丸银失笑,笑得干干净净:“哎呀,难得队长这麽尽心呢。”
指尖随意在屏上一点,又慢吞吞补了半句,“不过这次就不用了喔——既然都想让我看了,那我就……好好看。”
眼尾一挑,他把那两个节点放到最大,像把两张脸按到镜头前:“既然这麽希望我盯着,那我就只看他们呐。”
白狐耳尖立起,尾巴一甩,灵压线像被梳齐,朝市丸银的视线方向整整齐齐列队。
投影上的杂音瞬间静场:灵王宫的波形开始被刷到「过分正确」,中央四十六室的噪点一批批被抹平——规则像雨刷,一次比一次干净。
恶作剧,从「看」开始。
***
《灵王宫》
灵王宫的光像被擦得过度干净,连影子都变得有礼貌。
二枚屋王悦先察觉不对。
他把新锻的一柄胚刀递到火光前,刀面应该映出对应的个性——怒丶怯丶狂丶慈,怎样都会沾一点气味。
可今夜的钢只映出「标准」。
每一寸锋线都像是标准答案——漂亮丶正确丶无趣。
他将刀背轻轻一弹,音色纯得像教堂钟,没有任何人的名字。
二枚屋眯起眼,看向空处:“Cutthecrap—谁把我的刀洗成通用preset?”
*
修多罗千手丸取来一匹新织。
双指一抻,护布的经纬密得无可挑剔——问题也在这里。
她习惯在脆弱处加密丶在受力点藏针,让衣与人互相成全;但此刻那匹布拒绝被「偏爱」,只肯平均。
她尝试在肩甲位加一道隐缝,针脚却像被什麽看不见的规则拉回中线。
修多罗千手丸垂睫失笑:“真不近人情呢。”
针在指腹打了个轻响,像撞上看不见的直尺。
*
曳舟桐生端出一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