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袁茗暂时不用人,就先出去了。
袁茗双手撑在身侧,在黑暗中数着滴漏声,一个时辰之後,才慢慢扶着床柱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进了净房。
滴出的清液中混着红色血丝。
袁茗额上青色的血管都被逼出来,忍疼时两条俊秀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许久才缓缓松开。
不知已经在沈焕哪里吃过多少苦头,可还是会让自己受伤,他苦笑地想,自己真是太贱了。
不知过了多久,袁茗如释重负般躺回床上,桌上的清粥也不敢喝,径直闭上眼睡去。
夏竹第二日才将谢少卿送猫之事告诉了袁茗。
虽然那猫最终没能留在自己这里,但该谢的还是要谢。
袁茗自己没什麽拿得出手的东西,想来想去也只有做幅画为回赠。
他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中,一只手扶着尚且酸软的腰,另一只手执笔作画。
见公子画完了一副又铺上一张新纸,夏竹劝道:“公子要以自己身子为重,画一副还不行麽?”
袁茗调完墨,叹道:“未央宫总比清桐院是个好去处,改日你另将这幅画送去未央宫给安宁公主。”
夏竹站在一旁将画完的宣纸卷起来放入筒中,朝案上觑一眼。
她见袁茗画了一架秋千,小猫儿惬意地蜷在秋千上晒太阳,旁边黄澄澄的果实挂了一树。
那小狸猫活泼好动,最喜欢跳上树。
只是如今秋千拆了,猫也不见。
清桐院里没有橘子树,只有落叶梧桐。
这样温馨的画,倒让她看出几分凄凉。
袁茗画就,在旁边空白处题了一句诗:“正是橙黄橘绿时。”
次日夏竹冒着雨将画送出去後,回来告诉他:“公主很是喜欢公子送的画,当时便给那猫儿起名叫橙子……”
袁茗闻言宽慰地笑了笑。
夏竹忽地想,公子……不会一开始就想给那猫儿起这个名字吧?
外头噼里啪啦,雨声渐大,以瓢泼之势冲击地面。
主仆二人齐齐往外看去,夏竹心有馀悸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被大雨拦住,就回不来了。”
之後便是秋雨连绵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