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了,还能听见那帮老头咕咕哝哝的交谈声。
“不娶就不娶,陛下发什麽火……”
“唉,陛下大了,说不得……”
“……”
沈焕屈起长指弹了弹面前的屏画。
再说一句全都让你们告老还乡。
议政厅内日光如晕,沈焕背着光站在画前,画上题文被他黑暗的影子遮住了一半,另一半还沐浴在光中,清晰地落在人眼底——
笔法和袁茗那本书上写的字如出一辙。
沈焕耳目聪颖,记忆力惊人,他绝不会记错。
安宁没有问他要过什麽药。
他同时意识到,紫禁城中能用到药的,除了未央宫,还有清桐院。
袁茗屋里的药用起来没个数,而他从未过问。
沈焕闭目沉思。
每一件都是小事,放在一起就不免让人怀疑。
怕不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沈焕忽地伸手,将面前的画一把撕下来,三五下在手中撕了个粉碎。
碎纸纷纷扬扬落在金箭靴边,他无声冷笑,笑意不达眼底,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亡国皇子,一个前朝旧臣。
深情至此,相濡以沫,真真感人肺腑!
沈焕在那纸屑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最好不要让他查出来两个人有什麽茍且!
袁茗,你要是敢背着朕跟谢知恩勾搭……
朕绝对不会饶了你!
还有谢知恩那个小白脸!狐狸精!一起给朕下地狱!
纸片被他踩得乱飞,歌颂江山皇帝的文赋在他眼中无比刺目。
贺朕千秋万岁……贺你奶奶个腿的千秋万岁!
沈焕觉得自己多看两眼都少活好几年。
沈焕越想越气,满脑袋发绿。
谢知恩这个孙子要是敢肖想他的人,他就让这孙子乱市车裂!
沈焕咬牙切齿地用力碾了碾地上的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