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end
【第三十章完结】
廖寒只有一个念头,跑。
使劲往那个方向跑,每跑一步,计萸升就会离自己近一步。
他不敢去想前方会有什麽事在等着他,也不能去想,只能拼死跑。
终于看到熟悉的老房子,廖寒一刻不敢停地向前奔。
小萸,等我。
由于在家停灵时间过长,周围来吊唁的人也少了,只有计萸升坚持守着。廖寒看着那平常大开此刻半掩的大门,一时脚步有些虚浮。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心跳疯狂过速。
于是他推开了门。
计萸升还呆呆半跪着,手紧紧抓着烛台底座。
烛台尖锐又长的另一侧刺在温然身体里,温然倒在地上,还瞪大着眼睛。
血流好像一直在淌,计萸升整个人都被包围在血涡里。
他茫然无措,一动不动。
好像有邻居来了,好像有尖叫,廖寒什麽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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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4日,除夕。
山阳市看守所。
计萸升不愿意见他,只见了廖礼唯。
但是计萸升只肯对廖礼唯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其他的都缄口不语。过了好久,他才说:“他,要好好的啊。”
3月份开庭。
计萸升很沉默,面对所有指控都保持沉默,然後说我全认。
计萸升的律师是贺白请来的,律师举证计萸升精神有问题,陆路带着计萸升在英国的诊断书和当时的医生一起来作证。
计萸升却一反常态,坚持辩称自己很正常,检方医生的诊断结论是,计萸升的精神偶有错乱。
庭上,被害人温然的亲生儿子廖寒声称,计萸升当时是在争斗中不小心抓到了烛台,廖寒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目睹了全过程,只是在奔跑过去的途中摔了一跤没来得及阻止,廖寒说,温然砸了灵堂,计萸升只是抢救,属于过失杀人,而且计萸升精神有问题,已经被当时的状况刺激得不清醒了。
庭上警告廖寒,作僞证会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廖寒表示可以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陆路举证温然曾经陷害计萸升的母亲,英国H大学已经出通知表示追溯过往,已开除温然,曾用名袁望鑫的学籍,相应的毕业证学位证不再有效。
庭上你来我往,有同情,有叹息。
只有计萸升仿佛置身事外。
最後判了八年三个月,计萸升当场被押解去山阳市第一监狱。
八年,从严然被陷害那天开始算起,三个八年过去都不止了。
“等一下。”廖寒突然起身示意。
计萸升在被告席,还没离开,低垂下头,不去看廖寒。
廖寒走到计萸升面前,隔着木制的隔板,计萸升双手带着镣铐,垂了下去。
“小萸。”廖寒不错眼地看着他,直到计萸升擡头。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计萸升看向廖寒,眼神里恢复了一点清明,他突然笑了,笑的那麽纯净,一如初见时的纯洁明朗。
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纯净的少年和纯洁的恋爱,还如当初那般美好。
廖寒追着计萸升在青春明亮的校园里闹着笑着,他们那麽开心。
廖寒伸手去掰计萸升的头,身边的押解员动了动,终于也没阻止。
廖寒扣着计萸升後脑慢慢吻下去。
押解员看向法官,法官垂了眼,没做声。
廖寒看着计萸升,动了动唇。
他想说,我等你啊。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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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阳市第一监狱。
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