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欢我,我会很为难。]
如果连嘉逸真的像李嘉行说的那样,动机不纯,他只会感到惊恐,喜欢和爱同友情和一个人本质的良善相比,是极其不可靠的变量。
对方沉默许久,阮误生以为他不会再回复,把手机扔沙发上,进浴室洗澡。
水冲下来的时候,他听见消息提示音,隔着一层水声,听得不真切。
擦着头发出来时,手机静静躺在沙发上,连嘉逸回了两条:[我明白。我怎麽会喜欢你?]
[无生:嗯。做朋友就很好。]
[太爱撒娇:我要成为你顶顶好的好朋友。]
[无生:嗯,睡吧。]
阮误生没再看,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打火机上,那行小字在灯下反着光。
氧气吗?他心想,哪有人能成为别人的氧气。
关掉灯,他在黑暗里躺下来,手机又亮了一次,他没起来。
窗外好像又在下雨,他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他莫名记起连嘉逸说“我陪你过”时上扬的语调。
那麽理所当然,好像他们真的会有很多个明天,多到可以肆意挥霍。
阮误生还是没睡好,翻来覆去,最後爬起来刷题去了。
第二天去找李嘉行和沈岁鸢时他还在犯困。
“你怎麽啦?昨晚忙着搞生日part呢?”沈岁鸢凑过来看他脸色,“不会突发恶疾吧。”
李嘉行递给他一杯咖啡,“没睡好?又在做题吗?”
阮误生“嗯”了一声,接过来,没多说什麽。
“你不要再暗卷了好吗?”沈岁鸢叽叽喳喳的,李嘉行偶尔回应两句,视线总往阮误生这儿飘。
後者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懒得问,索性装没看见了。
果然,趁沈岁鸢去找饮料的空档,他开口了:“那件事你别介意。”
“什麽事?”阮误生装糊涂,抿了口咖啡。温度正好,是李嘉行一贯的体贴。
“你知道的,别装傻,我还不了解你麽?”李嘉行说,“是为你好。”
阮误生“嗯嗯嗯”一连串点头就完了。
“他那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思重。”李嘉行又说,“你猜不透的。”
“你讨厌他吗,虚哥?”阮误生侧头,直勾勾盯着他,“其实都无所谓的,我又不会跟他在一起,你对他敌意太大了。”
李嘉行辩解道:“不是,我怕你被骗。”
毕竟是多年友谊,再加上他特意从国外赶回来陪他过生日,阮误生也不想因为这点事闹得太难看,“我都知道,但他也是我朋友。”
“他……”李嘉行还想说,沈岁鸢已经回来了,“咦?你们聊什麽了?”
“我的事。”李嘉行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我准备回国内了,这年读完吧,陪你们。”
“好嘛。”沈岁鸢欢呼一声,打破了方才微妙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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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学校上晚自习,何盼青从後门视奸到两位“门神”头低低打瞌睡。
一位知道死活的还会清醒一下子,把另一位推醒,然後继续重演。
何盼青上前就是一人一掌:“睡睡睡,过几天就期末了,还有多少时间给你睡?”
连嘉逸哈欠连天,疑似还沉浸在梦境中:“祝我教师节快乐。”
“滚,现在是一月份。”何盼青说,“困就去洗把脸。”
“滚就滚。”连嘉逸自然地牵起阮误生的手,“我俩私奔去了。”
说完就跑掉,何盼青抓都抓不住,只能站门口喊:“喂!快点回来写题啊!我待会要一个个改。”
回应她的是两个飞快跑走的背影。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何盼青摇摇头。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