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嘉逸左耳听右耳出,趁他不注意跨越大半个班给阮误生送一张纸条。
阮误生此时还在低头犯着困,突如其来从天掉下一张纸:“?”
打开是熟悉的字迹,张扬地写着硕大的两个字:“在吗?”
阮误生再次:“?。”
神经病啊。
他给对方回了个“洗洗脑子”,趁着英语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隙给他扔了回去。
当然,连嘉逸就没这麽幸运了,再次准备扔的时候被愤怒的英语老师一把揪住耳朵,“你在干嘛?!上我的课还敢传纸条?”
今天是我的受难日吧。拎着政治书出去的连嘉逸如是想到。
不出意外,同谋也冷着脸从後门出来了。
两人并排在门口顶书罚站,连嘉逸偷偷用馀光瞄着身旁的人,阮误生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闲不住,侧头跟他咬耳朵:“你还生气吗?”
阮误生离远了些,故意道:“气。”
“怎麽样才能原谅我呀?”连嘉逸虚心求解。
“这是你该想的。”阮误生不留情面。
“我上次碰见了一只可爱的猫,我很喜欢。”连嘉逸迂回,“放学可以和我去看嘛?”
“不看,我不喜欢动物。”阮误生驳回。
“好吧。”连嘉逸终于切入正题,“你送我拿瓶水是什麽意思?”
阮误生眼都不眨,“明知故问。”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连嘉逸委屈道,“是求和的意思吗?”
阮误生依旧打太极:“你猜呢。”
“好吧。”连嘉逸说,“话说之前我去找你,你一直低着头,我当时觉得你怕死了。”
阮误生回忆了一下——哦,是那次体育课,他嘴硬道:“你的错觉。”
“我今天看那个饮料我都看懵。”连嘉逸说,“我在想,你怎麽还回来了,你是不是真要跟我绝交。”
阮误生随口道:“你是不是没我活不了?”
连嘉逸的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可怜又认真地回,“嗯,没你不行。”
阮误生:“……”大获全败。
“行。”阮误生无奈道,“和好。”
“跟谁和好?”连嘉逸追问。
“跟你。”阮误生说。
“谁跟我和好?”连嘉逸不依不饶。
“我。”阮误生叹了口气,“我跟你和好,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学我说句话,我就答应你。”连嘉逸笑了,得寸进尺。
没完了是吧?阮误生翻脸也是一瞬间的事:“去死。”
连嘉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生生,你是个顶顶好的人。”
阮误生挑了下眉,“安静会,你想再加罚十分钟吗?”
英语老师声嘶力竭的讲解从教室里传出,伴随着粉笔敲击黑板的声响,连嘉逸却觉得此刻无比宁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突然说:“我做了一个梦,关于春天的梦。”
阮误生“嗯”了一声,“所以呢?”
“我觉得一句话说得很对。”连嘉逸说,“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要去见他。”
不待回答,他语气轻快,“我梦见你了,人,我们需要见面了。”
阮误生若有所思:“然後你就给我传了一张写着‘在吗’的脑残纸条,导致我们现在在这里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