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
“呵,”听了他的话,时卷不慌不忙张口,“说到底傅叔还是觉得我太年轻,小看我了,你以为我们出不去,就发不了新闻了吗?”
右颊轻微抽搐,傅超警惕:“什麽意思?”
应观棋在後头替他回答:“来这之前我已经把所有文件备份交给我的同事,并嘱咐他,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我没打电话给他,就请他把所有的新闻都发出去。”
“让我看看啊,”装模作样看了眼时间,岑琢贤勾起嘴角补充,“刚才你已经浪费了我十分钟,二十分钟後满大街都是傅董出轨丶傅董利用职务便利侵占公司财産的新闻了。”
“时卷!你——”傅超咬牙坚持,“你这麽做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说真的,我不怕。”那双寻不到温度的瞳孔犹如寒潭,时卷嘱起的嘴角伴着痞气,轻轻说道,“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後手呢?”
“……”刚才一路交锋都占不到好处,傅超沉寂半晌。
时卷接着说:“傅叔与其在这犟嘴,不如还是跟我好好谈谈应该如何保住你馀下的财産,毕竟你出轨的新闻一旦爆料,你可以想想你那个长期包养小白脸的前妻会不会带着你的房子离开你,你其他公司的股价会不会因为职务侵占罪下跌,那些包工头得知你为了逃避强制执行,会不会找到你的公司闹事……
最後的结果无非就是抛掉新线集团的股份添平窟窿,而我可以在你抛掉之後买进,让你最後一份股都吃不到。”
面对那张血色消失殆尽耷拉下沉的脸,时卷别提多爽快:“两条路,傅叔自己选选吧。”
窗外飞过的鸟啼传入,傅超只觉得格外刺耳,看着跟前筹无遗策的时卷,面貌狰狞恨不得亲自扑过去。
“你……想怎麽样?”绷紧僵持良久,傅超终于舍得退步。
眼底的得意昭然若揭,时卷翘起二郎腿悠哉道:“我就说傅叔是个明白人,大家各退一步事情总能解决的,对吧?”
“你先说条件。”把柄全都握在对方手里,男人根本开心不起来,又因时间紧迫不得不短暂屈服。
“我想要的也很简单,”接过岑琢贤给他倒的水,时卷抿了一口,徐徐说出条件,“我要傅叔和其他几位股东在後天的股东大会上,举手同意我正式担任新线集团的CEO,并且我要你把新线集团10%的股份转给我。”
“时卷,你别欺人太甚!”听完他的条件,傅超勃然大怒,“张口就要走我一半的股权,是打量我无路可走一定会答应你吗?我非不如你愿。”
“既然谈不拢,那就免谈吧。”尾音转冷,时卷起身就要走。
“你以为你走得掉吗?”男人气得头昏脑胀,随手操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向他。
岑琢贤眼尖,迅速挡在他身前,茶渍撒在青年黑色的卫衣,溅了一地碎片。
破杯宛若某种不言而喻的信号,傅超带来的人乍然涌上去。
“小心点。”闪身出去前,岑琢贤特地叮嘱他。
狭小空间内,两方的身手均被限制不好展开,应观棋跟岑琢贤两人将时卷护在中间,敏锐的目光环视周遭蠢蠢欲动的人。
瞄到岑琢贤脚踝处被碎玻璃划伤的创口,时卷冷笑举起手机:“我好声好气跟你聊,既然傅叔不领情,那我也不用再留情面了,确定要跟我来硬的?”
眼看时间过半,傅超无法判断时卷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部都在这里,更不敢轻易下赌注。
男人忍痛:“8%,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时卷面无表情:“12%”
不降反增,傅超呼吸越来越深,似乎想要将心底爆发的火焰锁牢。
“贤侄说要好好聊,这麽咄咄逼人干什麽?”
时卷挑眉,一副拿定他的口吻:“我跟你好好聊的时候你不聊,现在你当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呢?13%”
见他一路擡高股权,傅超把心一横:“10%”
“成交。”时卷对身边的人说,“合同给他。”
待岑琢贤将合同放到桌面,应观棋拿着相机笑眯眯开口:“这种叔侄之间友好协商的合作场面我可不能错过,一定要记录下来才好。”
心有不甘,傅超拿过纸笔签字,在他这里捞不着好,又不肯落下风,一笔一划都写得格外用力,甚至有几笔划破了纸张,签完字把笔奋力一甩:“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出轨老子才不会一败涂地!”
“您也没少出。”收好他签字的文件,时卷冷不丁提醒。
“把底片给我!”傅超伸手讨要照片。
“後天,等股东大会结束正式任命我成为CEO的那一刻,底片我会完完整整地送给您。”
“我凭什麽相信你!现在先给我,我只能保证我的同意票,其他人投谁我哪管得着。”
“要怎麽劝他们投我的票就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晃动手里已经签字生效的文件,时卷说,“您最好还是选择相信我,因为除此之外您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