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吃鱼就算了,这次就不吃了。”傅京墨说,“吃其他菜,喝点鸡汤。”
姜扶酽:“……”
这次为什麽不逼他吃鱼了?
突然有点失望和气闷。
傅京墨站起身盛了一碗炖得很香浓的鸡汤,放在了姜扶酽的面前,“这是洛书炖的鸡汤,跟河图炖的鸡汤是有差别的,你尝尝。”
香浓的鸡汤放在自己面前,极其霸道的香味瞬间俘获了姜扶酽的心,他看了眼正在笑的傅京墨,刚才的失望和气闷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嗯。”
姜扶酽用勺子搅了搅清亮的鸡汤,舀起一勺尝了一口,鲜香醇厚,层次丰富。
他不善于品鉴食物,也忘了河图炖的鸡汤是什麽味道,只觉得两次是鸡汤都是鲜美无比的,让人喝不够。
“……他们不是你的书童吗?怎麽还会厨艺?”姜扶酽有点不理解他们的定位。
“不止,除了厨艺还会武功,各种手艺和技能都会一点。”傅京墨解释道,“他们是我娘安排的,从小训练。”
姜扶酽了然,能这样培养书童的,必定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官宦之家,傅知县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个知县这麽简单的。只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傅京墨的娘,难道也已经不在了吗?
“你娘她……”
傅京墨擡眼,“她在京城。”
“那很好了。”
傅京墨见他眉眼间添上几分寂寥,觉得有点碍眼,看向凉亭外的荷塘,强行转移话题道:“你想吃藕吗?”
姜扶酽:“?”
“什麽藕?”
傅京墨擡了擡下巴,“荷塘里的藕,据说很脆嫩,你想吃吗?想吃我明天去挖。”
“不想吃。”姜扶酽看了眼傅京墨,隐隐约约猜出来他是在转移话题,心里不禁有几丝柔软,“这里的荷塘是今年挖出来的吗?每个院子都有吗?”
傅京墨摇头:“不是,只有我的院子里有,姜公子要是想赏荷,只能来我的院子了。”
只有这个院子有,傅知县的院子都没有吗?儿子有,爹却没有?有点吃惊,姜扶酽也不自觉问出来了。
“对呀。”傅京墨点头,他迟疑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不过我爹院子里的荷塘和水上庭院也快修建了吧,看你爹什麽时候愿意掏钱。”
姜扶酽:“……?”
他想起来了,姜父就是在家烦躁于傅知县去姜家搜刮,不仅要求姜父为他修建荷塘和水上庭院,还顺走了姜家的传家宝赤眼金蟾蜍……由于姜家的财産他是不会分到半分的,所以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後了,没想到……
姜扶酽的表情很复杂。
傅京墨一点脸都不要,半点羞愧和不自在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回去後,能不能问问你爹什麽时候帮我爹修建,他的院子里光秃秃的,我这个做儿子的,看着都心疼。”
姜扶酽笑了,是气的。
他总算看透了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恶霸的本质,从内到外都是非常非常不要脸的,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哪怕他不在意姜家的财産去留,也生气反问:“你爹要修建荷塘和水上庭院,为什麽要让我爹掏钱?”
傅京墨们忍住没笑,打圆场:“别生气,有话我们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是一家人?”姜扶酽很难不生气。
“好了好了,别生气。”傅京墨道,“来喝一碗丝瓜汤。”
姜扶酽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几步就走出了凉亭。
“哎?”傅京墨连忙跟着站起身,追了出去,有点懊悔开玩笑开过头了,“等等,等等!”
河图擡起头,就要跟过去,洛书眼疾手快拉住他,“你做什麽?”
“少爷不想让姜公子走,我去门口拦住姜公子。”
洛书恨不得敲他的脑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爷和姜公子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跟你有什麽关系?我再说一次你记住了,就算姜公子打了少爷一巴掌丶砍了少爷一刀,你也……算了,砍了一刀还是要管一管的,其他的都不许插手!”
河图讷讷,“好吧,我记住了。”
生气的人走路是很快的,姜扶酽更是开了暴走模式,傅京墨小跑着才在後门追到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一点真都没有。”
明明暴走的时候已经没怎麽生气了,傅京墨一句话说完,姜扶酽又开始生气了,满满的怒气熏得他眼眶都酸了,他使劲甩开傅京墨的手,“你放开我!你别碰我!”
傅京墨一时不慎,刚抓到的愤怒小兔子又要逃走了,情急之下,只能跨了一步伸手一捞,将人牢牢地困在了怀里,紧紧禁锢了一会儿,小兔子才放弃了挣扎,他连忙陈情,“我再也不说了,你爹的钱,我爹一分都不要,他敢要拿个铜板,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扶酽一动也不动,低着头不说话。
傅京墨皱眉,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掰过他的脸,就见姜扶酽的眼眶通红,眼泪像珍珠一样往下掉,满脸都是湿润的泪痕。
傅京墨彻底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