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感觉。
“……你要是死了,傅知县会让我殉葬吧……”姜扶酽看不懂傅京墨眼里的情绪,随口道,转而又正色继续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跳河的。”
“那你还是因为我才去的寺庙。”傅京墨说。
姜扶酽不满地瞪他,“原来你知道。”
要不是他强行把自己掳来,自己现在正在姜家安安稳稳的,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姜太太和她生的那对卧龙凤雏。
而不是在这里荒野求生。
他的脸脏兮兮的,朱砂痣都黯淡了很多,瞪人也没有往日凌厉的感觉,反而像只脏兮兮的小兔子在龇牙发狠,傅京墨觉得他前所未有的可爱。
傅京墨没忍住笑了一声,“你的右腿小腿骨折了,不能乱动,我背你回去。”
“骨折?”姜扶酽低头看小腿,“难怪这麽疼。”
“知道疼还出来找草药,我不会死的。”傅京墨上前两步,“来,我背你。”
“不要。”姜扶酽躲开傅京墨的手,他可没忘记傅京墨浑身都是血,不知道有多少伤口,又在发热,他怎麽可能让他背他。本来没事,要是背他背死了,那他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傅京墨见他坚持不肯,又怕碰到他的小腿,索性伸出了右手,“那我扶你回去……要麽我背你,要麽你扶我,自己选择,否则我非背不可了。”
姜扶酽又瞪他,“都这样了还逞能,真是……”
恶霸本性。
无奈,他只能把手搭在了傅京墨的手上。
傅京墨笑了,“这才对。”
连个遍体鳞伤的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回到了山洞里,山洞里黑漆漆一片,姜扶酽差点被绊倒了。
“下次不要乱跑,我还以为你被歹徒偷走了。”傅京墨教训姜扶酽,“去哪里要提前告诉我。”
“这附近没有人,更没有歹徒,最大的歹徒就是你。”姜扶酽说,“我留了一张布条,是你没看到,就放在你的脚边。”
傅京墨皱眉,去他醒的地方找,反复找寻下终于看见一张脏兮兮的布条,上面的字模糊不清,谁能看出来写的是什麽?
“你用……鲜血写的吗?”
姜扶酽在石头上坐下,还是干燥的地方坐着比较舒服,他坦然点头,“对啊。”
“你身上没有什麽渗血的大伤口,你咬破手指写的吗?”
姜扶酽欲言又止,还是开口:“我用的是你身上的血……”
傅京墨:“……”
那很废物利用了。
“你身上血流不止。”姜扶酽说,“正好。”
傅京墨:“……你还可以找个碗接上一碗,留起来喝。”
姜扶酽嫌弃道:“别说这种恶心的话。快把这个草药吃了。”
他将手上的鱼腥草递给傅京墨。
为了采有用的草药,他在暴雨没停的时候就开始找了,一直找到暴雨停了,然後尝试爬上山崖,却怎麽也爬不上去,甚至滚了下来,最後才找到了几根鱼腥草。作用可能不大,可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东西了。
傅京墨接过他手上皱巴巴的几根鱼腥草,“怎麽吃?生吃?”
姜扶酽点头,“火堆灭了,只能生吃了。”
这是自己千辛万苦才找来的,他必须吃。’
傅京墨似是看出他所想,将几根皱巴巴的鱼腥草丢进了嘴里,老牛吃草一般嚼了嚼,没什麽感情地咽了下去。
姜扶酽问道:“好吃吗?”
傅京墨点头:“好吃,感觉已经退热了。”
姜扶酽:“?”
仙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