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回答:“我晚上不住这儿,江先生只雇我来做点饭,收拾收拾卫生什麽的。”
许月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要汤吧,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阿姨露出了“少爷已经十年没笑过了”的那种欣慰管家笑:“江先生特意嘱咐我照顾好您,我只怕不够周到。您先垫垫,中午和晚上想吃什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阿姨热情的笑容僵了一瞬:“这……”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许月薇心里盘旋,她不再理会阿姨,往门口走。
可是,那个不好的预感在她握上门把手往下一压丶门却没开时,坐实了。
二百多平的宽体大平层,结构就像个扁罐头,从里面打不开的罐头。
“这个门现在只能用钥匙或者管理员权限解锁。”阿姨走到她身後,“抱歉啊姑娘,我也是在人家,替人办事。”
“……”
如果说昨晚是情况紧急为了躲避,他才把她拐来这里,那现在呢?他什麽意思?
“哦对了,江先生还说,如果您想洗澡,可以用他卧室的浴间,有浴缸,浴巾也有干净的,您要是需要换洗衣服的话,我可以出门帮您买。”
许月薇冷笑。
演什麽幼稚的霸道总裁戏码,不就为了洗干净好上床吗?
许月薇深吸浅吐了一口气,转身对阿姨说:“阿姨,您看见我的包了吗?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朵丝网花。”
“包倒是可以给您,但是另外的那个袋子不行。”阿姨笑得有点尴尬,“江先生好像把它藏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在哪。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您要是走了,可能就拿不回来了。”
几步外的厨房里,油烟机不响了,锅中小火炖煮着香喷喷的蔬菜汤。
咕嘟咕嘟,底线被煮烂的声音。
“那个是我奶奶的遗物。”
她抿了下唇,生平第一次,主动撕开过去的裂口,敞给外人看。
一闪而过的悲伤後,她恳求地望向阿姨:
“拜托了,请您帮帮我吧。”
*
与此同时。
距雾桥机场四五公里远的地方,坐落着一片别墅群。因为地处偏远,自然环境风光好,望出窗外,就能看见连绵的群山。
孟姣选择将别墅买在这里,一是为离机场近,赶通告还能赖个床,二麽……
也是因为地处偏远,这里的业主大多不是富商,倒特别适合金屋藏娇。
她东边的邻居,就是位金丝雀。当然,她自己也算是。
不过,她不是被周惟年藏起来,她是自己把自己藏起来t。
有时候她也挺佩服自己,居然请得动嘉寰集团的大公子,开那麽远的路来跟她偷。情。
孟姣心知肚明,这全靠自己这张脸和身材……可能还有些人格魅力吧,她不仅美丽,她还幽默。
总之,她开啓新的一天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察看脸上有没有起痘丶肿不肿,再花半个到一个小时来套护肤程序。
但是今天,她脸也没洗头也没梳,裹着毛毯遮住赤裸的身体,盘腿坐在床上,像颗三角粽,手机贴在脸上,气得话都说不明白了:“周惟年!你你你……你故意的吧?!”
昨天晚上,孟姣累得大汗淋漓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如蒙大赦:“有丶有人找我,说不定是急事……”
“这个点能有什麽急事。”周惟年从容地牵制住她的手,反剪着压在她後腰,替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挑眉一笑,随手关静音扔在地下,“垃圾广告,不用理,专心点。”
这一专心就是大半个晚上,导致她今早起得也晚,脑袋迷迷瞪瞪的,捞起手机看了一会,彻底宕机了。
完美错过了公关火苗尚小的熄火期,现在她和江时砚的名字正高高挂在热搜榜一,後面一个暗红的爆字。
这麽大事,她的经纪人居然没联系她,周惟年也不在她身边了,一时间,好像她同时是世界上最瞩目的人,又被全世界晾在一边。
她赶紧打电话给周惟年,可他却在听完她磕磕绊绊的描述,淡然地说:“我现在就在跟你那位’男友’商量着呢。”
孟姣懵了。
周惟年继续说:“我们一致决定,借这个机会澄清你们的绯闻。”
孟姣渐渐回过味来了,昨晚他应该看到了某人给她发的消息,知道了热搜的事,又故意不让她知道。毕竟当时她脸朝下,看不见他在做什麽,太容易被瞒着了。
周惟年不满她以假恋情挡枪的操作,已经很久了。
可是不管怎麽样,不叫她起床丶怕她反对所以不让她参与讨论真是太过分了!
……两个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
孟姣更想不到,此时被她在心里抽鞭子的两个男人,就坐在她家一楼的客厅里,一人随意地穿着睡袍,坐姿却透着矜贵,另一人西装革履,眼下有浅淡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