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又听到了一声淡漠的“嗯”,而顾允安的视线甚至都未曾看她一眼。
这三声淡漠的“嗯”,如同三把利刃,直直地刺进阮星竹的心里,让她心中蔓延出丝丝痛意。她强忍着眼中即将溢出的酸涩,默默退了出去。
几乎是她出门的同一时间,男人的视线再度看向她落寞的身影,心尖处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立刻起身追出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然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起身。毕竟在他心中,一直担心此番前去,不仅可能讨不到什麽好,还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他发颤的视线缓缓落到她端来的莲子羹上,此时上面的热气已然全然散去,羹汤看着已然渐凉下来。
他缓缓将莲子羹端了起来,舀了一勺喂入口中,好看的眉头不禁随着舌尖蔓延开的味道紧紧一蹙。
他平日里吃食极为精细,对于味道的要求也十分苛刻。这味道一入口,他便知晓,这必然是阮星竹亲手所做,毕竟府中婆子做的味道比这要好上许多。
尽管这莲子羹的味道并不合口味,可他眉头仅仅只是紧紧蹙了一下,没一会就将整碗莲子羹全然喝完。
夜,已然深了。
顾允安擡头看向自己那间屋子,如今却是阮星竹日日睡着。
阮星竹在淮居本也有自己的屋子,只是自从他将人占有後,便没再让她回去住过。
弦月高挂在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顾允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
阮星竹抱着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进去,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温暖与安全感。她的眼睫渐渐闭上,可脑海中却全是顾允安的身影,怎麽也睡不着。
这几日顾允安的冷淡,如同寒冰一般,将她的心渐渐冻结。他好似真的把她当做了陌生人,今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给她。
夜,寂静得可怕,只有她微微的呼吸声,烛光在夜风中摇曳,最终缓缓熄灭。
今夜,顾允安仍旧未来,他好像真的不理她了。
眼角,无声地落下一滴眼泪,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阮星竹不知何时,在满心的失落与难过中,渐渐睡了下去。
接连几日都睡于书房,顾允安的身子骨都有些吃不消了,感到疲惫酸疼。他伸展了几下身体,缓解了下这几日积累的疲惫,随後便直接上了马车。
只是刚上马车,顾允安的视线便被一抹鲜艳的正红色吸引了去。他微微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待看清手中之物时,心中猛地一凛,这正是平安符。
这俩马车是那日过後便一直闲置着未用,今日才又重新拉了出来。
手中的平安符,在他的掌心仿佛有了温度,变得有些灼热。顾允安的视线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的心中思绪翻涌。
阮星竹没有骗自己,她真的为自己祈了平安符。
马车中,那日将人抱住,不顾她疼求饶的场景好似又在眼前清晰地浮现,刺激着顾允安本就狂跳的胸膛。
最终,他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胸前,马车也在此时,缓缓安驶动起来。
日头悄然而出,晨时的太阳不算火辣,带着几分柔和的光芒。
阮星竹悠悠醒来时,顾允安早已出了门。
她起了身,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占着顾允安的屋子已经好长时间了。之前每日都是顾允安抱着自己走进这屋子,她从未多想。
如今想来,也难怪他这几日都睡书房,原来是自己霸占了他的床榻。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这屋子的东西还真不少,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拿到自己常住的西房。
清风拂过院角落叶,不一会便将它吹进河塘。
压着一天的疲惫气息回到西房时,已经是深夜。
顾允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径直前往了自己的房屋。
只是,当他推开门进去後,那抹熟悉的身影却不见了,连同她女儿家的各种物件也全然消失不见,。
“她人呢?”顾允安出声,声音中隐隐带着不悦的感觉。
一旁的丫鬟听到声音,赶忙恭敬地回声:“阮姑娘去了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