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禹的身子被猛地推了出来,一个踉跄,身形略显局促。
见着大爷把自己当做了小偷,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急又恼,连连开口辩解:“不是!我不是小偷,大爷误会误会了!”
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尖锐,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然他话音刚落下,便瞬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顾青夙会不会听见自己的声音。本就急切的心忽而悬到了嗓子眼,他在心中疯狂祈祷着顾青夙已经走开了,没听见自己的声响。
他的头忐忑地回了回看,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转头动作,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的视线精准地对上了顾青夙那双伶俐的眸色。
易明禹的心猛地一跳,好似漏了一个节拍,整个人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般狼狈的模样,与顾青夙这般刺裸裸地对视。
人群中,顾青夙本欲不去凑热闹的,可当她听到被当做是小偷的男子发出的声音竟是易明禹的时,她不禁一怔,瞳色间不禁浮现出深深的疑惑,直直地看着背对着她的那个身影。
她不敢确定,哪怕心中怀疑那人只是和易明禹声音相像之人,她也不敢轻易确认那人就是易明禹。毕竟以易明禹平日里的为人,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莫说被当做小偷,就算是话语稍有失当都不太可能。
可当她对上易明禹的视线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都有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那不是易学仕吗?”袁赫然站在顾青夙身旁,看到那人是易明禹时,也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袁赫然这响亮的声响将顾青夙拉回了回过神,她紧盯着易明禹,若不是袁赫然已然出声断定了他就是易明禹,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你说你不是小偷,那你鬼鬼祟祟在我铺子前干嘛呢?”大爷见人还死不承认,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好气质问出声。
被大爷这麽一吆喝,易明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站着的身子也不禁微微弯下,像是被这声呵斥压弯了脊梁。
“我……我……”易明禹断断续续地出声,他一介学仕,平日里都是教书育人,出口成章,此刻却一时竟组织不了合适的话语替自己辩解。
周围的人越发起哄,认定他就是小偷。顾青夙见此情景,脑中不免想起方才她觉得有人在後方跟着她的事。
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大胆的猜想,那不是她多心了,而是易明禹一直在跟着自己。
这个猜想一出,顾青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了几分,一种久违的局促感涌上心头。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真不是,大爷不信你可以数数你的东西,我真不是小偷。”易明禹憋了半天,终于有些激动地说道,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焦急而微微凸起。
大爷闻言,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自己的物品,东西少倒是没少,可他还是不放心。
“那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拿。”
大爷说着,一脸痛恨地看着易明禹,“若这次将你放了,那麽下次还不得更猖狂!”
大爷的话一出口,周围的摊贩老板们皆是纷纷点头赞同,毕竟他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实在是受不得损失啊。
说着,衆人便要将易明禹带到衙门去。易明禹有口难言,一脸的焦急与无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自己这般是为了跟踪顾青夙的。
“他确实不是小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响凭空而出,压住了周围的起哄声。
一脸心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易明禹好似被什麽击中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出头的顾青夙,眼中满是错愕。他怎麽也没想到,顾青夙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大爷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怀疑地看着顾青夙,“你说不是就不是,有什麽证据?”
顾青夙在衆目睽睽下,神色镇定地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清脆且坚定,“他不是小偷,我能作证。”
说着,顾青夙优雅地指了指自己右耳缺失的耳环,扬声说道:“我的耳环方才掉落在地,他是为了帮我寻找这才显得有些异常,这才被大爷您误解了。”
易明禹眼底闪过一丝怔愣,心中五味杂陈。顾青夙是在为自己开脱?可是为什麽?他看着顾青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感动。
袁赫然听着顾青夙这般言辞,不禁微微一怔。他在脑海中努力回忆,顾青夙耳环什麽时候丢失了,还让易明禹去拾?
脑子不断闪过顾青夙之前与易明禹相看过之事,他有些蓦然,所以顾青夙是在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