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户和霍燕辞就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一副宁青溪才是老大的样子,工人们虽然有不满,但到底还是照着做了,噼里啪啦一顿脚步声以後,在场分成了几个小方块,厨房人少,厨师是个老头,单住一间,配菜师和面点师两个女人,一块住一间,不过宁青溪发现了一个问题。
“沈秀莲呢?”
被问到的面点师一脸疑惑:“她……走了呀。”
“什麽时候?”
“三天前的晚上。”
工地上有专门管钱的人,此刻被宁青溪单独拎了出来:“你给结的钱?”
这人不知道什麽时候祸水东引的,只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宁青溪被气笑了:“我怎麽不知道,这边什麽时候成你管事了?问都不问,就敢直接把钱给结了?”
这人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还是下意识辩驳道:“她自己说的你同意她走。”
“我说是就是?那我现在说你脑子里都是浆糊,你脑子里是浆糊吗?”
“……”
宁青溪挥了挥手:“滚蛋,待会跟你算账!现在先所有人都说一下跟自己一个屋里住着的人,在最近五天内,有没有什麽休息时间出去很长一段时间的?”
还是面点师:“三天以前,沈秀莲中午出去了半个时辰,算吗?”
算吗?
当然算!
本来就数她嫌疑最大!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或有人证或有物证,都给出了近五天休息时间,尤其是正午时分的不在场证明,说完以後,宁青溪让大家各自干活儿去了。
她私心认定了就是沈秀莲,但是此刻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人证还没法直接把人钉死,这一下,这哑巴亏基本上是吃定了。
霍燕辞却突然道:“她做这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
宁青溪:“?”
“她现在在这儿带着,不说发家致富,起码有吃有住有钱拿,为什麽要豁着不干了,也要干这种缺德事儿?”
宁青溪:“这很难理解吗?跟你有天大仇的仇人站在你面前,而你只需要浇浇水,就能把她毁了,你心不心动?想不想浇浇水试试?”
霍燕辞:“……倒也不用如此带入。”
张富户:“我说……能听我一句吗?”
两人这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一个人,平日里两个人一台戏唱久了,突然加入了一个新夥伴,还怪让人不适应的。
宁青溪道:“您请?”
张富户:“咱们这边的管理,是不是问题有点忒大了?”
宁青溪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这边的管理!何止是问题有点大?那简直就是问题垒成的一座草台班子好吗!
霍燕辞:“那以您的高见?”
张富户站在霍燕辞身边,纵向上确实不如他那麽优越,但是在横向上,那是一骑绝尘!两个人这麽看下来,那是各有千秋,谁都不让这谁,然而张富户一看到霍燕辞,气场自动就给矮了一下,宁青溪得低头才能看得到。
“这边是不是应该万事都得先过一下宁小娘子的手?”
霍燕辞点点头:“但是怎麽都过呢?难道工人出恭也得先请示?”
宁青溪:“……这就不用了。”
张富户:“这我管不着,你们自个儿想办法,我只要结果。”
霍燕辞目光凉凉一扫,张富户一缩肩膀,躲到了宁青溪身後,除了脑袋挡住了,大半身子根本想藏都藏不住。
宁青溪“啧”了一声,把人从身後拖了出来:“像什麽话?这麽大个老板呢,老像个鹌鹑一样。站好了!来听我一句。”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各种各样的本子来辅佐管理,比如,谁要进来干活,那就在相关本子上登记好信息,走的时候,也有一个本子,必须要先来登记完,才能带上东西走。同理,谁要休息,谁要提前支工资,诸如此类的都这样管理。”
霍燕辞作沉思状,张富户也是做生意的不难理解她的意思,于是提出了新的问题:“那要是这个人拼着工钱不要呢?”
宁青溪耸耸肩:“那我们就在进来登记的时候,签一张协议,就写这种风险事宜,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加以恐吓,如果不按照我们说的来,就默认是做了缺德事,直接去官府。”
霍燕辞:“真去?”
宁青溪不说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霍燕辞:“……”
宁青溪:“所以说这个可能得麻烦你,不用真开堂,我们就吓唬一下,但是面子上看起来得都完善了,要不然立不住威严,後面这些就再没人当回事儿了。”
霍燕辞丶张富户:“……”
宁青溪:“怎麽样你们倒是说丶话丶啊!”
霍燕辞:“我觉得非常好!算无遗策!”
张富户:“非常好!”
张富户心里憋屈,他就应该赶在霍燕辞之前说话的,要不然显得他现在很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