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夥在战场上的英勇壮举,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一旦杀红了眼,那真是恐怖至极。
“老板娘,那你接下来怎麽打算?”
俞菀指了指桌上的机密奏折,“利用这些,揭穿丞相和贵妃的诡计。”
薛修君好奇道,“可是我们如今都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麽目的。”
“首先,他们肯定是贪财,其次他们不想让锦国好过。”俞菀分析得太过投入,对这两个人之前的话都抛到脑後去了。
薛修君说,“这些奏折我拿回来还没动呢,就被这家夥抓个正着,非要揍我。要不咱们看看,这里面有什麽有价值的信息?”
贺敬冷冷看了他一眼,得知确实是俞菀让他去偷的,态度缓和了些。
就在薛修君拿起奏折的时候,被贺敬抢了过去。
薛修君也不争抢,“行行行,我不看行了吧。你真是多此一举,如果我要看,我回来的路上就看了,还用等到现在?我根本就没兴趣好不好?”
贺敬打开奏折,脸色都白了。
他又拿起一本奏折,脸色黑得不像话,恨不得立刻要杀人。
他把奏折重重拍在桌上,气得做深呼吸。
二人看着他,“怎麽了?”
俞菀拿起奏折一看,知道他为什麽生气。
前线粮草短缺,马上入秋了,衣服鞋子也都要添置。军营需要物资,不然士兵们没打仗,先得饿死冻死。另一本奏折是丞相所写,内容胡乱捏造,完全不上报这等重大事件,粉饰太平。丞相完全不顾他人死活,反而把奏折的重点写在建立美食城,说对锦国有诸多好处,利国利民,求皇帝拨款。
薛修君轮到最後一个看,看完也被气得不行。
“真是岂有此理!把这些给皇帝看看,让他知道这人的真面目!”
贺敬摇摇头,“如今丞相独揽大权,後宫又有贵妃相助,就算皇帝知道了,也是有心无力。”
薛修君道:“我去,那你们皇帝不是跟我皇帝老爹一样,做了傀儡?那该怎麽办?这可不是小事。”
贺敬说,“所以我这几天去办了一件事。”
俞菀擡眸看他,这几天不见这人,还以为他不高兴跑了。
现在得知他有正经事要办,看似非常重要。
贺敬被这一眼看得心虚极了,主动解释,“阿菀,我知道是我不对,这麽大的事情却瞒着你,走了也没跟你打声招呼,还害得你身犯险境。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我……”
他越说越激动,红着眼圈,声音哽咽,“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的。”
俞菀说不气是假的,不管干什麽,是走是留,起码留一句话吧?他什麽都不说,一走就是几天,真的很让人生气。
可她也理解,这少年身负使命。
她也终于懂了,为什麽他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有人知道他就是贺敬,知道他的行踪,很多事情都会失控。
“这件事放下不谈,先说大事。”她理解归理解,但还是不高兴,只是不想使小性子,毕竟大事要紧。
贺敬像做错事的孩子,生怕她不再理自己,言语中有些讨好意味。
“阿菀,我知道你一向心思通透,出出主意,好不好?”
俞菀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薛修君却帮他说起好话,把他们两个人在战场上的事情都说了明白。他们一开始交锋如何厮杀,又如何探明彼此心意,对各自国家士兵的痛惜,还有对自己所处的朝廷的担忧和怀疑,包括後来两个人达成了什麽样的协议,为的就是争取减少伤亡的喘息,也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
俞菀这才知道,薛修君确实是梁国太子,不过不是新太子,而是传闻中被贺将军砍死的那个。
她也终于知道薛修君从小到大在皇宫备受冷眼排挤,成了别人的傀儡,对方把他推到战场上。
她也知道两个人的良苦用心。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两位,如果不是你们有了这个约定,恐怕穗县早就毁了,我们全家乃至整个县城也已经不存在了。”
薛修君嘻嘻笑道,“不用谢。”
贺敬说,“眼下虽然不用打仗,可是有丞相和贵妃,百姓也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况且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按照丞相的作为,一定还要继续搜刮,到时候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薛修君也终于说出了自己国家的消息,“不瞒你们说,梁国已经扶持了新太子上位,我王叔是摄政王,他那个人带兵打仗很厉害,又很有谋略,似乎已经窥探了我们这次合作。他偷偷潜入锦国兵营,知道锦国这边没有人敢上阵,所以他很有把握一举拿下这场仗。”
贺敬的脸色很凝重,就是因为这样,他曾怀疑是薛修君违背了约定,给他自己国家那边走路风声,如今知道自己误会了。
薛修君说,“你这麽防着我,不就是怕我使诈,趁你不在前线,让梁国搞偷袭麽?你可真是看不起我,再怎麽说我也是一国太子。”
“你敢说你没有私心?”贺敬怒问。
薛修君冷哼道:“你也监视我。咱们彼此彼此,大哥别说二哥。”
两个人谁也都不再藏着掖着,当着当俞菀的面彻底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