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红酒见底,她脸颊染上绯红,眼神也变得迷离,扯着他的衣角说想回酒店休息。权至龙也有些上头,便揽着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後先行离开。
回酒店车上,她开着窗任夜风吹拂,酒意散了大半。回到酒店後反而没了睡意,索性窝进阳台的躺椅里看星星。
多伦多的夜空清澈如洗,繁星点点洒满天幕。
宽大的躺椅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权至龙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正要打电话,就听见阳台传来她的声音:“欧巴,我在这儿。”
他循声走去,毫不客气地和她挤到一张躺椅上。躺椅发出轻微的抗议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身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让她舒服地趴在自己身上。
她顺势把脸埋进他颈窝,呼吸间满是沐浴後清爽的雪松气息,与他平日里偏爱的浓烈香水味不同,此刻的气息干净得像雨後的森林。
他侧头轻吻她的额角:“刚才在做什麽?”
“数星星。”
“数到第几颗了?”
“嗯……忘了。”
权至龙低低笑起来,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沾染的红酒香,指尖轻刮她的脸颊,亲昵道:“小醉猫。”
“我没醉。”
“嗯,没醉。”
“我真的没醉,不骗你。”
“我也是真的相信,没骗你。”
“真的吗?”
“真的。”
“……好像在说绕口令。”姜雅南嘟囔了一句。
“好像在说绕口令。”
“你为什麽学我说话?”
“你为什麽学我说话?”
“不许学我说话。”
“不许学我说话。”
权至龙觉得这样逗她好玩极了,她说一句,他重复一句,跟复读机似的。姜雅南不忿,张嘴咬住他颈侧的肉,可又舍不得用力,只好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
“嘶~~”权至龙轻吸一口气。
不是说醉酒的情况下感觉会迟钝吗?他怎麽觉得……好像更敏感了?这想法一出,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搂着她的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压向自己。
就在这时,姜雅南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欧巴,我们好像忘记带IYE去做绝育了。”
权至龙顿时身体一僵丶下腹一紧,什麽旖旎心思都没了。
“故意的是不是?”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不是,是你刚才顶到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权至龙顶了顶腮帮,有些无语地笑了。
阳台的风渐渐凉起来。
怕她着凉,他准备把她抱回卧室,这时,她忽然问了一句:“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难道又是从“绝育”联想过来的?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是啊,很喜欢小孩。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那你想象过我们以後有孩子的场景吗?”
“当然想过!”他的声音顿时明亮起来,语调上扬,“我想过我们会有一个女儿,她长得很像你,是个漂亮的小天使,但眼睛却和我一样,是棕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孩子……”
他越说越兴奋,“我教她唱歌,你教她拉琴,我们带她去迪士尼,把她打扮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想象中的画面,姜雅南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轻声开口:“可是……如果我不想要孩子呢?”
空气骤然凝固。
这个问题,她过去从未想过,或者说一直在回避。直到上周看完他的新综艺《超人回来了》,她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越是深思,她越发现内心深处对此是抗拒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为什麽啊?”权至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困惑,“你不是也很喜欢小孩吗?”从她定期去福利院做义工就能看出来,她绝非讨厌孩子的人。
“可能……比起你对孩子的喜爱,我的喜欢更流于表面。我可以对他们好,但很难在他们身上投入感情。”她总结道,“我觉得……我做不好一个母亲。”
沉默在夜色中蔓延。良久,权至龙轻叹一声,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现在不想这个,”他的声音很温柔,“我们南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二十四岁……孩子吗?”姜雅南闷在他胸口说。
“嗯,”权至龙无比肯定地回答,“只要我比你大一天,你在我这里,就永远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