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知道,她虽对某些事云淡风轻,可内里有着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旦触发,方圆几里,人鬼不分。
想来也挺好笑,但心头又涌上股酸涩感。
说不清道不明的。
下午和朋友在体育馆打球,朋友明显感觉他心不在焉,笑问:“怎麽虚了,要不要吃肾宝?”
“滚一边去。”
“那你咋没劲?”
陈浔没吱声。
“有心事?”
“你怎麽这麽多废话?”陈浔不耐。
上半场快结束,卓予拎着几瓶水过来,朋友喊一嗓子,“美女,放地上就行。”
“行。”
朋友“啧”声,“别说,服务态度还挺好。”
陈浔正擦汗,视线循过去,手头动作一顿。
两人已经几天未见,卓予直起腰杆,看到他後,淡淡瞥一眼。像陌生人。
陈浔舔了舔嘴唇,如果现在没人,他大抵会过去找她。失神间,差点被球暴击。
陈浔躲了下身子,视线再探过去,卓予已经没了身影。
这场球玩得并不尽兴,朋友看他实在不在状态,于是草草收场,说下次再玩。
路过体育馆便利店,陈浔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和AD钙。
卓予低头扫码时,发尾扫过前胸,碍了视线,她伸手别到耳後。
陈浔徐徐道:“你头发长了。”
“是吗,过两天准备剪了。突然发现,我似乎不适合长发。”
陈浔被噎一下,眸色幽深。
“一共26。8。”
陈浔掏出手机付完钱,把AD钙放在收银台。
“这是给你的。”
卓予看完AD钙,又去看他,笑笑;“陈浔,有些东西一旦过了那个时间段,就不想要了。”
陈浔微微蹙眉,总感觉她在含沙射影。
“我知道邓嘉儿和你说了一些话,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你们很快就要去美国,并且永远不回来。生气也没有意义。”
“卓予,你别这麽说。”陈浔声音低了几个度。
卓予轻笑:“这才多大点事,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比不过她。”
陈浔滚了滚喉结,沉声问:“难道我和邓嘉儿的过去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我半路出现,我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陈浔无言。
不生气代表不在乎。
一时不知该欣赏她的豁达还是无谓。
“谈谈?”他控制语气。
“我不想和你谈。”
“你几点下班?”
“和你有什麽关系?”
“知道了。”陈浔只拿了水,走出便利店,坐在门口的长椅,低头看手机。从卓予角度望过去,他的头发褪去颜色,阳光照耀下,像掉落的枫叶,秋风吹过,几分萧瑟。
便利店门口人来人往,陈浔在南大不是生人,基本每个人路过都会多盯两眼。有的是认识打招呼,有的只是单纯欣赏这张脸。
太阳渐渐西落,卓予值班岗上迎来最後一位客人。
曾瞬看到她,眼睛闪烁,把东西交过去,“卓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