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成日里睡书房是什麽意思!”梁国公猛拍凭几!
裴迹之挠着自己的脖子,“她第一天见我,就要和我睡觉。这样好吗?万一她不愿意呢?”
“你!”梁国公差点气得心脏骤停,“她嫁都嫁给你了!不愿意能怎样!要让她跟你和离?”
裴迹之一顿。
沈亦谣要是真不喜欢他,不愿意嫁给他。
要和他和离怎麽办?
裴迹之忽觉心痛难忍,捂着胸口,眼眶一红。
“……那我也只能由着她的意愿了。”
梁国公看着眼前的小儿子,痴痴傻傻说着疯话。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个小儿子打小就比别人长得慢。
小时候更是不通人性,宛如孽畜。
天盛十八年九月十日,才像突然开了天眼一样,初具人形。
他和筝娘永远记得那个日子,那天他们举杯痛饮,抱头痛哭,庆祝二儿子重获新生。
“……你知道……”梁国公试探着问,“和人……睡觉还有什麽意思吗?”
“睡觉,还能有什麽意思?”裴迹之擡眼,眸光纯洁至诚。
梁国公两眼一黑。
他像裴迹之这个年纪的时候,同龄好友之间早就把艳书翻烂了,通房丫鬟都好几个了。
压根不知道这事儿还需要人教啊。
“咳丶咳。”梁国公面色微惭,也有几分赧意,说不出口,“你去找肃安,拿册,咳,避火图看看。”
明理堂内,沈亦谣立在许氏身旁,为她添茶伺候。
许氏端坐如钟,声沉如水,“沈氏。你和二郎,怎麽回事?”
沈亦谣拎着茶壶,流水滴答答滚入杯中。
答得恭敬。
“婆母,二郎近日来专心学业。儿媳省得,为妻之道,要正色端操,以事夫主。”
说着,低着头双手端起茶杯,递到许氏跟前。
“二郎如此勤勉,儿媳自当学乐羊子妻,劝夫君潜心学业,勿行以色侍人之事。”
说着,擡起头两眼放光,盯着许氏。
眼神中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这句话。
许氏接过茶杯,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嗯。你做得很好。但为人妇,夫妻之间,也要守和谐之道。二郎连日来宿在书房,可是你们之间闹了什麽事?”
沈亦谣揣着手,恭恭敬敬答,“二郎与儿媳之间并没闹什麽不愉快。夫君每日都来我房中同我谈论诗词歌赋,我见二郎满腹诗书丶才华横溢,可想往日二郎治学之艰。”
“二郎每日困乏不已,还要去书房熬灯看书,想必二郎胸有大志抱负丶万千沟壑,儿媳心中对二郎更是钦佩有加。儿媳更当谨守为妻之道,辅佐夫君,不会与二郎心生嫌隙。”
“噗。”许氏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手中擎着的茶杯差点端不稳。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麽东西嘛!
“咳咳。”她侧过脸,避开沈亦谣的眼神,心中有些慌,“话……话虽如此,但你还是要早日为梁国府开枝散叶,教养子嗣……你明白吗?”
沈亦谣红着脸,搓着自己裙边,“儿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