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卿也知道沈亦谣的存在,知道她嫁到了京城梁国府,给父亲寄书道贺这件喜事。
整整十年,她都是父亲的知己丶爱人,也是不为妻女所知的另一个亲人。
沈亦谣一边烧信一边哭,到底什麽是爱,什麽是亲人?
绿竹看着沈亦谣在老爷的坟前崩溃,上来扶她。
沈亦谣目眦欲裂,紧紧攥着绿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绿竹,背叛和欺骗,你更接受不了哪一个?”
绿竹呆在原地,支支吾吾,“夫。夫人。我没。没有。”
沈亦谣当时伤心过头,并未注意到绿竹言辞中的深意。
当晚沈亦谣钻进被子里,一个人默默流泪,裴迹之从背後探出手来,把她搂进怀里。
沈亦谣没拿这样的问题去拷问裴迹之。
人要背叛,要变心,怎麽会有征兆呢?
直到从檀州返京,一行人刚进门,就看见丫鬟婆子喜气洋洋地从院子里出来迎。
沈亦谣不明所以。
许氏从院子里迈出来,看着他们三人,“绿竹姑娘日後就是二郎的妾了。儿媳同绿竹姑娘情同姐妹,日後定能妻妾和睦。”
沈亦谣一点点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看着绿竹。
绿竹眼神惊惶,“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国公夫人,我,我不做妾了。”
沈亦谣转过脸去,看着裴迹之,“是你的意思?”
裴迹之面如山崩,瞳孔颤抖。
许氏接过话来,“二郎和绿竹姑娘已有了夫妻之实,收房也是应当的。沈氏你莫要太善妒了。”
夫妻之实?
沈亦谣看着面前一站一跪的两个人,自己的夫君和十几年的姐妹,震惊胜过了狐疑。
“你们俩?”
绿竹仰起脸来,跪着来扒沈亦谣的手,“没有。没有。”
许氏瞪眼看着绿竹,“明明那日我眼见了你俩在床上醒来,纳妾一事当日便同你提了,你也同意了。不过碍着沈氏丧父,你们要远赴檀州奔丧,此事搁置了。怎麽?如今又要赖账了?”
沈亦谣如遭雷劈。
裴迹之慌张拉沈亦谣的手,“我真的没有。我那日喝得烂醉如泥,母亲把绿竹拉走的时候,我酒都没醒,衣衫都是完整的。”
“整整两个月,你们俩没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我是怕此事闹起来,让你心里难受。”
许氏拧着眉看裴迹之,“你坏了绿竹的名声,这妾你不纳也得纳。”
沈亦谣几乎要站不住,径直往自己院里走。
她太阳xue嗡嗡作响,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真假了。
绿竹伏在地上,哭天抢地,“夫人,我真的没有!我可以证明!我还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