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的男人面上一恼:“不管你是谁,我奉劝你少多管闲事。”
说完,他拎着提包就往门外走。
陆今安突然冷笑,环顾老人:“你们不是有心脏病丶高血压丶风湿老寒腿吗?现在不犯病了?”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霎时间,店门口躺倒一片老人,个个捂着胸口哎哟叫唤。
“我心脏不行了!就是在那个保健仓里给抖的。”
“头晕!睡那破枕头睡的!”
“我的降压药呢?快给我找找!”
男人脸色发黑,这阵仗他根本出不了门。他试图从人堆里挤出去,却被人一把抱住腿:“赔钱!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我没骗钱,没人逼着你们买,”男人梗着脖子反驳,“是你们自愿买的。”
陆今安轻啧,嫌磨叽:“你卖的是什麽东西你自己心知肚明,咱甭费口舌,你赶紧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呦,”陆今安翘起二郎腿,翻出烟衔进口中,“我他妈正愁心里有火没出撒呢,谢谢刘经理成全我。”
一通电话,不过十几分钟,恶名昭着的卓三儿就带着兄弟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哐当”一声关上铁闸,又把窗户也锁死了。
一副地痞流氓的做派,却转身恭恭敬敬地看向陆今安:“陆总,您说有积功德的事找我?咱这辈子满手沾的都是脏血,还真没想到能轮上积德的事儿干干。”
他四下一瞅:“啥事儿啊,最好给我积点大德。”
陆今安咬着烟一擡下巴:“他,骗老人钱。三哥,这回帮的是二十多个爹妈,你说积不积德?”
卓三儿脸上有疤,眼珠子一滚便带着戾气,他从兜里摸出折叠刀,在手里翻了个花,咧着嘴“草”了一声:“我这刀沾了他的血,才算真正开了光!”
陆今安扔了烟头,用鞋底碾灭,他看了眼时间,提着饭盒拉开铁门:“三哥,带他去取钱,等老人们的钱都还上了……”他回首瞄了一眼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骗子,“再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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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边跑边拨通电话:“外公,那边现在什麽情况?”
“我们到饭店了,但被拦在了门口。”邱老的声音难得带了些愤愤,“你快来,还来得及。”
等陆今安拎着保温饭盒赶到“墨宴”餐厅时,棋馆的一衆人等仍未落座。
“怎麽回事?”陆今安问邱峰。
一向温雅的邱老此刻面带愠色:“徐途还请了些老城区的棋友,可饭店说他们着装不整,不让进。现在那些棋友被安排在车里,徐途和小宋正在里面理论。”
“理论?”陆今安瞥了眼餐厅招牌,低声骂了句,“假洋鬼子就他妈会装腔作势。”
他掏出手机,拨通卓三儿的电话:“三哥,那边的事儿处理完了吗?取完钱,带大夥儿来墨宴,我请大家吃饭。”
挂了电话,陆今安径直走进餐厅。刚进门就听见徐途沉稳的声音:“你们这是歧视,我要见你们负责人。”
餐厅经理的回话陆今安没听清,他的目光全落在了宋闻身上。
青年站在灯光下,侧脸清俊,眉间微微蹙起,他和徐途站在一起,两人离得极近,袖口不时轻轻相触。
陆今安被刺得眼睛发疼,面上冷意一闪,随即换上笑容,越过徐途,他一把握住餐厅经理的手:“Joson?是你吗Jason?”
他仔细打量,随即又满脸歉意地松开手,“不好意思,看错了,你不是Jason,不过长得真是太像了。”
“陆今安,你怎麽来了?”宋闻的声音在身後响起,带着点惊讶。
陆今安回头,迎着徐途复杂的目光,擡手轻轻捋了一把宋闻的鬓角,动作自然又亲昵:“来给你庆功啊,听说你棋赛获奖了,顺便请朋友吃顿饭。”
说完,他又将话抛给餐厅经理:“有生意都不做?不怕以後没生意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