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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番外(第1页)

番外七

太子萧琰年长弟妹数岁,自小便被父皇萧璟以储君标准严格要求,养成了沉稳持重丶思虑周全的性子。他对弟妹,尤其是对性情与自己截然不同丶更似母後般疏阔洒脱的二弟萧珏,以及天真烂漫的幼妹萧玥,有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保护欲。

萧琰最先察觉到二弟的不对劲,是在一次皇家秋狩之後。贤王萧珏不慎扭伤了脚踝,他身边那位名叫顾昀的年轻幕僚,竟不顾尊卑礼数,当衆将他背起,一路疾行送回营帐。

萧琰远远看着,顾昀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心疼,以及萧珏伏在他背上时,那全然依赖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姿态,让他心头莫名一沉。

这绝非寻常主仆或挚友该有的情状。

回京後,萧琰不动声色地增派了暗卫,并非监视,而是保护,并嘱咐留意贤王与顾先生的日常。暗卫回报的消息,更印证了他的猜测。贤王与顾先生同住王府主院相邻厢房,形影不离。

顾先生不仅帮贤王打理文书画作,更会亲手为他调理因早年随军落下的寒症,夜间常同榻而眠,抵足谈心……桩桩件件,早已逾越了界限。

萧琰捏着密报,在东宫书房内静坐良久。他想起二弟自幼便不喜武事,独爱书画风雅,性情温和近乎敏感,与京中那些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

也想起顾昀,那个出身江南书香门第丶因家道中落而游历天下的才子,清隽儒雅,眼神干净。若他们二人真是……萧琰眉头深锁,心中五味杂陈。他担心的,并非礼教非议,而是此事若传扬出去,于二弟丶于皇室声誉的打击。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或者说,萧珏本也没想永远隐瞒最亲近的兄长。在一个午後,他主动来到东宫寻萧琰下棋。

棋至中盘,萧珏执白子的手顿了顿,忽然轻声开口:“皇兄,臣弟……有一事,想告知皇兄。”

萧琰落子的动作未停,语气平静:“可是与顾先生有关?”

萧珏猛地擡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释然:“皇兄……都知道了?”

“看出些端倪。”萧琰放下棋子,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珏儿,你想清楚了?此路艰难,非世俗所能容。”

萧珏迎上兄长的目光,那份属于贤王的温和褪去,露出内里的坚定:“皇兄,我与他,发乎情,止乎礼,未曾逾越,亦无愧于心。世间知音难觅,我既遇见他,便不想辜负。名声丶爵位,若需以此交换,臣弟……亦可舍弃。”

他话语平静,却字字千钧。萧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似柔弱的弟弟。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既是你所选,皇兄……尽力护你周全。”

就在这时,书房内侧用于摆放书籍的紫檀木嵌玉石屏风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丶倒吸凉气的声音。

萧琰脸色微变,厉声道:“谁在那里?!”

只见屏风後,小公主萧玥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挪了出来。她本是来找太子哥哥讨个新花样去打首饰,听闻他们在下棋,便顽皮地想躲起来吓唬他们,却不想听到了这般石破天惊的对话。

“二丶二哥……你……你和顾先生……”萧玥看看面色复杂的萧琰,又看看脸色瞬间苍白的萧珏,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

萧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他对着妹妹温和一笑,带着些许恳求:“玥儿,此事……莫要声张,尤其……莫要让父皇母後知晓,可好?”

萧玥看着二哥眼中那抹深藏的紧张与脆弱,又想起顾先生平日里对她的温和照顾,以及他与二哥在一起时,那种旁人无法融入的默契与宁静。

她虽年纪小,被娇宠着长大,却也并非全然不懂。她咬了咬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我谁也不说!”说完,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地跑了出去。

贤王府邸不似东宫庄严,也不似其他王府奢华,更像一处精心打理的书斋园林。此刻,水榭之中,萧珏正俯案临摹一幅前朝山水,顾昀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研墨。

“殿下今日心绪不宁。”顾昀声音温和,并非疑问,而是陈述。他总能第一时间感知萧珏的情绪。

萧珏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轻叹:“刚去见了皇兄……还有,被玥儿那丫头撞见了。”

顾昀研墨的手一顿,擡眼看他,眼中有关切,却无惊慌:“太子殿下素来疼你,必会回护。公主殿下……年纪虽小,心地纯善,应无大碍。”他走到萧珏身後,双手轻轻按上他的太阳xue,力道适中地揉按着,“莫要忧心太过。”

萧珏放松地靠进椅背,感受着额角传来的舒适力道,闭上眼:“我只是……不想因我之事,连累你们。”

“何来连累?”顾昀低笑,“能与殿下相伴,是顾昀之幸。纵有千夫所指,昀亦甘之如饴。”

水榭外,夏蝉鸣噪,荷风送香。水榭内,两人不再言语,一个享受着体贴的照料,一个专注地履行着无声的守护,气氛静谧而温馨。

他们的日常,便是这般,赏画丶品茗丶论诗丶弈棋,或仅仅是安静地共处一室,各做各事,偶尔擡头相视一笑,便已心满意足。情意流淌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和眼神交汇之中,无需宣之于口,却深厚绵长。

萧玥终究没能守住秘密。在无数次对着父皇母後欲言又止後,终是在一次母後沈知微关切询问她为何近日总是神思不属时,小姑娘心理防线崩溃,扑进母亲怀里,抽抽噎噎丶语无伦次地将那日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沈知微听完,搂着女儿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了然,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安抚好女儿,当晚便将此事告知了萧璟。

萧璟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朱笔在纸上顿了一下,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知微都以为他会震怒。

然而,他最终只是缓缓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并无怒意:“朕……其实早有猜测。珏儿那孩子,性子像你,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那顾昀……朕查过,品性才学皆是上乘,对珏儿也是真心。”

他看向沈知微,目光深沉:“你怎麽看?”

沈知微走到他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他肩上:“陛下,孩子们都长大了。只要他们平安丶喜乐,彼此真心以待,其他的……又有什麽要紧呢?难道我沈知微的儿子,还担不起一点离经叛道的名声吗?”

萧璟握住她的手,紧紧攥住,仿佛从中汲取着力量。良久,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对侍立一旁的青墨(如今已是内侍大总管)沉声道:“传朕口谕,贤王身子弱,需静养,着顾先生悉心照料,一应用度,皆按双份供给,不得有误。另,命宗人府,贤王婚事,日後不必再议。”

没有明确的认可,却用最实际的方式,默许并保护了这份不容于世俗的感情。

消息传到贤王府,萧珏与顾昀对着皇宫方向,深深叩拜。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棠棣之华,各有其姿。在这天家之内,除了江山社稷,责任规矩,也容得下这一份惊世骇俗,却至真至诚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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