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开心的宣布道。
“还是十八岁的身体棒,什麽都好恢复。”
床上的樊小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一圈人围在自己面前,他虚弱的说道。
“我,我这是怎麽了?”
“你去鬼门关走一圈了。”
阿文笑中带哭的说道,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吉利,便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
“几点了?”
樊小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晕晕乎乎的看了眼外边大亮的天光,挣扎着要爬起来“我是不是该去拉车了。”
衆人被他的动作吓得齐齐大喊,七手八脚的又将他按在了床上。
“几点了,表呢,家里的表呢?”
他又迷糊了起来,挣扎着扭头去看空着的土墙。
眼看他动来动去,许平心只好掏出金针,给他扎了几针,他又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只是口中还犹自嘟囔着。
“我的钱,别走,那是我的钱。”
阿文站在床边,本来在笑,笑着笑着又愤恨的哭了起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让洋人欺负我们。”他莫的大吼道。
那声音里有着无限的冤屈和愤怒。
土房子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有些无力的站着。
“你说的对,不能让他们欺负我们!”
苏令徽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想起了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报道,扭头问樊父。
“樊叔叔,表呢?”
樊父本来在默默的用干枯粗糙的双手擦着眼泪,被苏令徽一问,愣住了。他迟疑的取出放在一旁的布包,解开上面的蓝布结,将里面的挂钟露了出来。
那挂钟的指针仍在一步一步倔强的转动着。
“这是小虎他妈还在世的时候买的,花了三块两角大洋,卖它的店家说这里面用的钢制的机芯,是块能传家的好表。”樊父不舍的摩挲着。
“买的第二天,家就被炸了,他妈死了,这表上的玻璃也被炸碎了。”
他看见衆人都盯着这个挂钟,局促地说道。
“我想着去当铺总还能换个一丶两块大洋,应应急。”
“挂回去吧。”
苏令徽轻声说道,怪不得樊小虎苏醒的一眼就看见表不见了,原来是樊母生前买的。
“我们可以向法院起诉那个外国人和三个巡捕,要求他赔偿樊小虎的医药费等损失。”
她环视了一圈房屋里的衆人,握紧了拳头,有力地说道。
“起诉!”
衆人眼中都有些迷惑,实在是这个词离他们有些太过遥远。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国庆加更,九点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