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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铭心回到学校後已经九点了,以前只是语文老师不知道班主任原来事情这麽多,要我说,才几百块钱的班主任费根本无法补偿班主任老师的牺牲。
回到小区路过楼下快递柜时顺便拿了昨天就到的快递。
往年这个时候,给楚霖准备的生日礼物早就寄到他家里,以前寄到公司,常常混杂在粉丝寄过去的礼物中,後来他就让我们往宿舍里寄,再後来他自己在北京租房住,东西又纷纷往那里寄。
有一段时间楚霖收快递常常惊吓大过于惊喜,所以我寄东西过去,一直写的都是我的手机号码,然後再叫他去驿站取。
今年生日他恰巧在家,我就等着十二点亲自给他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晚上十一点以後电视台没有什麽好看的电视综艺播放,我开着电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实在无聊得紧给楚霖发消息,问他在做什麽。
没有回……
又给他打了电话。
没有接……
不会是睡了吧……
直到我敲开他家门,被他黄得刺眼的皮卡丘睡衣整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太明显了。
“你睡了?”
“我在写歌。”他明显很无语,自觉给我让开了门,琴房还亮着灯,走在他跟前,也不知道自己进来干嘛,我只是想确认他有没有睡而已。
他家刚搬走那年就开始把房子租出去,租客正好也是学音乐的,知道那间房被装成琴房,喜欢得不行,当天就签了合同,一直租到了前年。後来这片区的拆迁通知下来,这间屋子也没有再租出去。楚霖回来那天我帮他收拾了好一阵,才又恢复住人的模样。
“东西呢?”
“什麽?”
我装糊涂,若是还有点默契的话,楚霖也应该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礼物啊。”
算了,谈什麽默契,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这玩意儿,我瘫倒在沙发上,白了他一眼,还被顶上的白炽灯闪到眼球。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都没到十二点呢。”
“你也太明显了。”
“那我回去等十二点了再来敲一次门。”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擡起下巴指琴房问:“还有二十分钟,要不要听歌?”
我起身跟他去了琴房,窗口摆放着一台电子琴,旁边是他最常用的那把吉他,以前那个位置是放钢琴的,每天放学後,他都要在这里练上一小时才开始写作业。
楚霖坐在琴前,拿起一旁的吉他,他头上有两个旋,一个在头顶,一个在额前,有人说头顶双旋的人性子急躁,好冲动。
“想听什麽?”
“那就《冬》吧。”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这首很冷门呐。”
“我很喜欢吉他版的《冬》。”
曲谱旁还放着一本本子,封面有些泛黄,“楚霖”两个字写在姓名栏上尤其明显,这好像是他以前用来作曲的本子。
“你以前写的那些歌,怎麽都没有发出来?”
“以前作的曲太稚嫩,现在想改,也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那你可以想着以前的事情试试。”
他专心调试吉他,噙着笑没有说话。
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回忆小时候老师教过的知识在电子琴上瞎弹,那会学过一段时间钢琴,可是天赋远不如他好,後来就放弃了,改去学了书法,现在全都还给了老师。
“手臂要放松。”
“我都不会了。”
他放下手中的吉他,修长的手指放到琴键上,每一个音符经他之手都变得悠然自得,如鱼得水,窗外一片空旷,一眼就能看到对面商场硕大的标志牌,那是唯一亮起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