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尽数遮蔽,只馀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传入耳朵:“还挺有劲儿分心。”
童之芙支支吾吾地应:“没有。。。”
闷闷的酸涩充斥鼻腔,清泪要坠不坠地在她眼睑凝成一团水雾。
只要这道痕迹存在,永远会牵扯出童之芙的愧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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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日高强度的亲密接触後,先前被景逸搁置掉的工作接踵而至地提上日程。
次日上午,童之芙醒来时床边空空如也,仅留下餐桌上给她做好的早饭,外加一张说他今日会忙稍晚的留言贴条。
重新坐在桌前画图时甚至还有几分不习惯,和景逸间的一幕幕不听话地在她的脑袋里盘旋。
此前童之芙从没想过,抗拒多年的肢体接触在面对景逸时会通通失效。
那些所谓的原则和坚守,原来只是不想面对特定人的借口。
画画的进度在走神中降至龟速,童之芙干脆放下笔,慢悠悠地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过了会儿,她突发奇想地意识到,她或许也可以,尝试着给景逸做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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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时间预估错误,景逸傍晚回到家,童之芙才刚刚完成洗菜的初始步骤。
在玄关换好鞋,景逸直接踏入厨房,瞅一眼料理台上的情况,他很顺手地接过活:“我来就好。”
不情不愿着不想腾出位置,童之芙刚想跟景逸打个商量,在厨房给他打打下手,却在转眼的刹那僵住。
不知何时,景逸右手手腕连至小臂的接缝处,多了一道黑色纹身。
活灵活现的小鱼泛着新鲜出炉的印记,小鱼拥有圆圆的眼,灵动的扇尾,走的是治愈系可爱画风。
正巧压在他的伤痕之上。
心境瞬时因凌乱导致身体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童之芙率先震惊的,不知是他刻了纹身,还是太过熟悉的图案掀起往昔记忆。
下意识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童之芙垂下的双目反复在小鱼身上打量。
短暂的沉默,她开口嗓音哑哑的:“这是不是我画的那条?”
不用景逸回答她便确认,再惊诧地摇摇景逸:“还记得吗,就那年的圣诞节!”
“记着呢。”
景逸失笑,用一种云淡风轻的方式挑一挑唇角,“刚好手边没有合适的图案,顺手拿泡芙老师的手稿用用。”
他看童之芙,狐疑的眉缓慢平铺:“莫不是要找我收版权?”
“……”
都什麽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
不轻不重的一道伤,在更显着的图案下淡了痕迹。
没有前因後果忽然多出的图案,让童之芙潜意识在想,或许他看穿了她的介意,便无声地用替代方式缓解她的愧疚情绪。
只是她没问,他便也没提。
童之芙小心谨慎地拉着景逸的手,用目光丈量着纹身与他手掌之间的距离。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不能沾水啊?”
景逸蛮不上心,吊儿郎当的姿态:“没那麽娇气。”
蹙着眉瞥过来一眼,童之芙声音没好气:“怎麽就娇气了。”
她低下眉,纤白的指尖在他手腕微蜷,很清浅的呼吸拂过,就连埋怨的强调也是软软的:“怎麽对你自己,一点也不上心。”
清澈的眸光虔诚地降在小鱼身上,童之芙很小心地掂起来他的胳膊看着,问道:“痛吗?”
景逸低头凑近,半分诱哄的语气:“行了。”
他轻轻笑一下,俨然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样:“真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