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麽悄然无声地往前走,过了半晌,景逸忽然开口。
似乎是童之芙的错觉,她依稀从景逸的话中听出来那麽点儿介意的意思:“如果我没来,你打算找谁假扮你老公?”
他沉着的语调夹杂着反常的认真:“你那个死掉的前男友?”
“……”
童之芙不满地嘟哝:“他怎麽惹你了?”
也许是无意间泄露出几丝不属于分道多年再聚首老友立场的情绪,又或许太强的攻击性不符合他的格调,一经反问,景逸一下子也禁声了。
而景逸的话音骤然一落,童之芙也跟着稍稍一愣。
能感受到她方才反问的语气不太友好,再加上景逸刚帮她一个大忙,前後综合在一起来看多少是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没打算找他”,童之芙思索一番,别扭地同景逸破冰解释道,“分开就是分开了,我不喜欢藕断丝连。”
馀光里的人听到这话先是浅浅咧起了唇。
继而不消片刻,又如同联想起某些不愉快的经历,他阴阳怪气地点评一句:“早有领教。”
“……”
童之芙不安地掏出手机,每隔两分钟就要看一看聂欣蔓毫无动静的聊天窗口。
静了好久,她迟疑着问景逸:“聂女士问我要结婚证。。。”
的话,又要怎麽办呢?
其实并没有任何新消息进来,但是人在信口开河无中生有时总会被紧张冲昏头脑,因而提前完备地预设各种可能。
习惯性找来帮忙的也是潜意识里最信任的。
仿佛又回到所有烂摊子都不客气地丢给景逸那时候。
童之芙还想继续问问景逸:“万一她还是没相信,所以来确认真实性要怎麽办。”
只是她连第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因为过于缓慢的语速被景逸误认为到达此句话的结束点。
屏住一口呼吸,景逸垂在身侧的拳紧了又紧,表面上俨然不以为意:“要不要,去领一个?”
他的模样简直太过于云淡风轻,恍如和“你刚没吃饱,要不要去加个餐”是同等重量级别的问题。
悠然张口,且毫无负担。
一句“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p张结婚证应该不太难吧”就这麽被呆滞地咽回肚子里。
景逸压着眼,从外表辨不清具体情绪,也没人知道他有多勇敢地擅自捧出一颗真心:“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时间呈现分秒状态流逝,在这个过程中,心跳的波动频率无限延长。
终于,在一个问题被丢出,等候回答完全超时的界限里,景逸不太熟练地啧了声:“算了——”
“——好。”
忽然同时抛出的一句,打乱了景逸後续的全部步调。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又被简单的“算了”两字浇灭,童之芙擡起亮晶晶的眸,看起来有点不安地问他:“你是不是不愿意——”
“没有”,景逸闷闷声音里携着一点哑意,他问:“身份证带了没?”
童之芙咽了下嗓子:“带了。”
景逸:“真想好了?”
他哂笑一声:“别回头说我拐卖良家妇女,再报警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