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天,陆续有消费者投诉喝了汽水後出现不舒服症状。
许长泽自觉配方没问题,要有问题早就有问题了,他疑心自己是被那个陆姓有钱人陷害了。
他正四处搜查汽水厂被陷害的证据,没想到有人找了记者上门暗访。
虽然汽水配方没问题,可许长泽也知道汽水厂不经细查。当初为了赶生産进度,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卫生安全问题。
一知道记者上门了,许长泽脑子一抽,直接带着厂里员工和对方干起来了。
有几个员工脾气暴躁,将那个暗访记者和他的同伴打进了医院。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许长泽可谓焦头烂额。
可他还是没有将外面的情绪带回家里,依旧嘘寒问暖,哪怕得不到一点儿回应。
许婷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後来,许婷将此时的心境都写在遗书里——
“妈,您知道吗?发现自己心软的时候,我痛苦到想死。可我没办法忽略那道声音,我的心在告诉我:无论长泽做了什麽,我都要帮他。”
所以,有一天晚上,在许长泽端着刚炖好的安胎药过来哄她吃时,许婷终于主动开口和他说话。
她的第一句话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许长泽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和女人对视了几秒後,就知道她是问他第一次出轨时间。
许长泽不想说,不是不知悔改,而是不想伤害她。
他清楚,不管回答是什麽,她都会伤心。
他问她可不可以不再追究。
他向她保证不会再做这种烂事。
许婷摇头说不行。
许长泽不明白为什麽她如此坚持,明明以前他们仅用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许长泽沉默了很久,说是被赶出家门的第一天晚上。
其实,许长泽已经忘记了第一次出轨时的很多画面了。
只记得某个老板喊了场中其中一个女孩脱掉衣服□□地站在他面前。记忆里,女孩的面容很模糊了,只记得是一具青涩稚嫩的年轻身体。
他看着女孩,脑子里想的却是许茂州把他和许婷赶出家门的场景。然後,他伸手将女孩抓过来,转身压下,俯身用力亲住。
许婷坚持要听,许长泽就给她讲。
他不止讲第一次,他还讲了整个心路历程。
许婷就静静地听着,像镶嵌在橱窗里的洋娃娃,除了偶尔眨眨眼之外,她不言不语,也一动不动。
许长泽说,下海经商後,他就学会了和人应酬。
在酒桌上,他见识了很多混乱丶肮脏的场面。
起初,他满心抵触,都是靠惦记许婷度过那一段段难熬的应酬时间。
但是,这种不愿“同流合污”的清高并不合那群老板的眼,所以他学会了逢场作戏。
後来,他在逢场作戏中对身体自然産生的欲望而感到痛苦丶愧疚。
再後来,有了第一次放纵过後,他开始在假戏真做中学会如何忘掉束缚,忘掉愧疚。
他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
除了应酬时的男女交际,他还和得力的女下属私下来往,只为让对方做事更加尽心。
听到这里,许婷木然的眼神逐渐转深,望他的目光充斥着陌生,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许长泽扯了扯唇,隔着寸许的距离抚摸她的脸。
他惨然一笑,问她:“很恶心是不是?”
许婷点头说是。
这段对话过後,许婷恢复了正常。
她和以前一样和他说话,天气转凉时为他准备薄外套,阴天时为他准备好雨伞,有时候也会跟他聊一聊肚子里孩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