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泽很高兴。
即使他的汽水厂注定走向末路;
即使他发掘自己被鹰啄了眼——他查出来了,算计他的人不是收购不成的陆姓有钱人,而是那个和他私情败露且被他辞退的女下属。
等汽水厂一倒闭,许婷就带着许长泽回到许家待産。
许长泽这时才知道,原来许婷知晓他的汽水厂无力回天後,就大着肚子主动回许家和父母认错。
她没跟父母说他对她做的错事,只说他为她做的好事。
在许婷预産前天晚上,许茂州将许长泽叫去外面说话。
那晚,许茂州的语气少见地平和,许长泽起初有些奇怪,之後才明了原因。
许婷如实说明了他创业受挫的事情,想求他出手投资。
许茂州拒绝後,许婷就拿出了证明肚子里怀的是男孩的B超检查单。
许茂州说,按照许婷的要求,他往她的账户打了一半的创业资金,等孩子生下後再打另一半,就当是他这个爷爷跟孩子的见面礼。
许茂州警告道,这份资金虽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才给他们夫妻,但如果他敢辜负许婷母子,他绝对不放过他。
许长泽默默点头,心里却十分难过。
他改邪归正後,就一直抽空陪她産检。
他不在乎是男是女,所以没想过检查胎儿性别。
前段时间,许婷突然要求检查性别,他不知其意,但没有违逆。
许长泽清楚,妻子为了得到资金,骗了她的父亲。
原因不难猜,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想要东山再起。
後来,孩子出生後,所有人的命运都好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一切事情都往最坏的方向走。
当时,许茂州大失所望,舍不得骂産後虚弱的女儿,就去骂许长泽。
许茂州骂人向来厉害,哪怕许长泽自进了许家就听多了,也依旧能被戳到痛点,倍感屈辱。
不过,对于第一个孙辈,他虽然大失所望,却还算疼爱。
听说邻市有一个瞎眼先生算命很厉害,他就特地赶过去找对方。
得知孩子命里缺金,戴着老花镜捧着大辞典翻了好几天,最後为孙女取名“许锁”,意为锁住命里所有富贵。
不过,许长泽去上户口时,或是不满“锁”字,也或是不满许茂州的谩骂,就给孩子改了名。
等看到户口本上的“许懿”时,许茂州气得火冒三丈,又是一通唾口大骂。
如“狗杂种”“滚车轮的”“废物”等侮辱性的词汇加诸在身上时,许长泽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冷。
许婷出月子当天,和许长泽有染过的某个女人找上门来要钱。
许长泽给了钱,女人转头就去和许茂州告了状。
原因无他,就看不惯许长泽护着许婷的紧张模样。
许茂州和薛罗椿都没想过许长泽敢出轨。
许茂州在许家祠堂前对许长泽又骂又打。骂他管不住下半身,把老许家的脸都丢尽了;又骂他没用,生不了儿子。
薛罗椿在房间里劝许婷和许长泽暂时分开,不然这件事在她父亲那里过不去。
许婷没答应。
只抱着襁褓里的女儿,给母亲磕完了头,就去祠堂给父亲磕头,说自己和许长泽绝不分开,一时一刻都不分开。
许茂州对女儿失望透顶。
怒急之下,直接宣称如果她不和许长泽离婚,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最後,许婷带着孩子和许长泽,一起离开了许家。
最後,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许婷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