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油在勺中晃出琥珀色的光:我祖父被处斩那日,监斩官说他以食谋逆她吹了吹粥,可他给皇帝做了三十年膳食,连御膳房的猫都知道他熬的鱼汤最鲜。
赵明珠的呼吸顿住。
苏晏清将粥碗推到她面前:他们想让有罪的人活,让无辜的人死。
我祖父没活成,沈小娘我偏要她活。
药炉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脸。
赵明珠盯着碗里的粥,忽然抓起苏晏清的手:明日厨艺课,我要坐沈小娘旁边。
夏至那日,女学演武场搭起青棚。
苏晏清站在棚下,望着案上一溜青瓷盘:酸梅汤浮着薄荷叶,凉拌苦瓜浇了蜂蜜,杨梅冻凝着胭脂色,最中央的薄荷绿豆糕上,用食用金箔压着个字。
赵元朗的马蹄声打破了热闹。
他穿着玄色公服跨进棚子,腰间的玉牌撞出清脆的响:明珠,成何体统!
赵明珠正往嘴里塞冰心梅饼,腮帮鼓得像只松鼠。
她咽下点心,抹了抹嘴:哥哥可知,我从前每顿只能吃半块炊饼?她指着棚下的贵女们,她们有的吃观音土填肚子,有的喝刷锅水顶饿——您要的,比人命金贵?
演武场静得能听见蝉鸣。
沈小娘扶着棚柱站起来,她的脸还是白的,却比半月前多了丝血色:赵姑娘说的是,我我前日能走半柱香了。
王氏的翟衣在棚外一闪而过。
苏晏清望着她的背影,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食盒——里面装着赵明珠塞给她的膳食禁令抄本,边角还沾着雨水。
当夜,沈小娘被关进柴房。
苏晏清天没亮就起了,将夏果宴剩下的甜羹装进食盒。
柴房的锁锈得厉害,她费了好大劲才撬开,只见沈小娘缩在草堆里,嘴唇白得像纸。
张嘴。苏晏清舀起一勺羹,他们想让你死,我偏要你活得比谁都久。
沈小娘含着羹,眼泪啪嗒啪嗒掉进食盒。
忽然,窗外传来脚步声。
苏晏清抬头,正见赵明珠立在雨里,梢滴着水,手里举着个黄绢包:我偷了父亲的私印抄本能毁了他吗?
苏晏清接过包,摸到里面硬邦邦的纸页。
她走到灶前,将抄本放在半燃的柴堆旁:现在不能。她望着跳动的火苗,但等秋实宴时,它会自己烧起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
晨光透过柴房的破窗照进来,落在苏晏清间的铜锅坠子上。
那坠子被磨得亮,映出她微扬的嘴角——秋实宴的帖子,该送进皇宫了。
秋实宴前七日卯时,苏晏清的墨笔在奏疏末尾重重一顿。
宣纸上恳请圣驾亲临女学秋实宴几个字力透纸背,墨迹未干便被阿阮用镇纸压平。
阿阮,她指尖摩挲着案头那枚铜锅坠子,去取祖父当年给先皇后呈的《养生食单》。老厨娘应了一声,从樟木箱底翻出本泛黄的绢册,封皮上御膳司三个字已褪成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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