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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这锅汤煮的是龙心还是人心（第2页）

萧决端起饮尽，喉结刚动了动，突然捂住嘴转身。

黑血溅在青砖上，像朵绽开的墨梅。

苏晏清的银针扎进他掌心时，手都在抖。

针尖触到血的刹那，红得刺眼。赤心散。她声音紧，慢毒，十年方显。萧决撑着案几喘气，冷汗浸透中衣：我自幼服御赐安神丸

有人用之名，给全宫下了十年慢毒。苏晏清翻开随身带的药单，皇帝近三月的安神汤，赤心兰每月递增三钱。她指向萧决案头的玄镜司密档，林世荣管着户部采买，御药房的药材归他批。

萧决的指节捏得白。

他突然抓起案头的祖父案卷残页，当年参你祖父的折子，正是林世荣代笔。

窗外起了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苏晏清盯着残页上私购赤心兰的朱批，忽然笑了：原来他们怕的不是兰草，是怕有人尝出汤里的兰草味。她抽出腰间铜锅坠，在烛火下照出暗纹——那是祖父当年御赐的膳房令牌，明日我去御药房药膳搭配，你调玄镜司旧档，查林世荣与先帝的关系。

小德子的密报来得比晨钟还早。

他缩在廊下，手指绞着拂尘穗子：冯尚仪每初五深夜出药房，去的是林府偏门。话音未落，他就塞给苏晏清个油纸包，这是尚仪姑娘让我捎的桂花糕，说是您前日夸御药房的手艺好。

御药房的药香裹着潮气扑面而来时，冯尚仪正在碾药。

她穿着月白衫子，腕间的银镯碰在药杵上，叮铃作响。苏参知今日怎得空？她垂眸，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

想请教尚仪，苏晏清拾起案头的《汤液经》，若安神汤久服生弊，可有替代？

冯尚仪的手一抖，钥匙落地。

她蹲下身捡，间的茉莉簪子歪了，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这是上意，奴婢不敢议。她声音涩，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苏晏清蹲下来与她平视。

药香里混着极淡的沉水香——和冯尚仪亡父牌位前的香一样。你父亲死于郁症误药，对吗？她轻声道，你懂药，也懂怕。

冯尚仪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惊涛。

窗外忽起一阵风，卷着案头的药方扑到苏晏清脚边。

她拾起，见那纸最下方写着赤心兰加三钱，落款是林世荣的亲笔。

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苏晏清将药方轻轻放在冯尚仪手心，是你的良心。

更深露重时，冯尚仪坐在药房案前。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膝头的密档上，封皮写着赤心兰采买账册。

她摸出银剪挑开封泥，账册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父亲当年的药方，最后一味药正是赤心兰。

她将密档塞进送药匣底时，匣底的铜片出极轻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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