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拂尘地摔在地上。
苏晏清看着她踉跄后退时扶住案角的手——那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是昨夜在凤栖阁抄经时蹭的。
人去后,膳坊重归寂静。
苏晏清坐回灶前添炭,袖中突然坠下一片冷硬的竹片。
展开密签时,炭火星子溅在双生记三个字上,烫出个焦黑的洞。
她想起三日前玄镜司掘出的婴尸,想起太后每次看见甜羹时扭曲的脸——原来她恨的不是温情,是自己亲手扼杀的骨肉。
火候乱,则心乱。祖父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苏晏清望着跳动的火苗,终于明白:她熬的不是冷香藕,是被权力掩埋的血亲记忆。
第五日清晨,小福子捧着青瓷罐来的时候,罐身还带着晨露的凉。
苏晏清打开盖,半勺藕泥凝着淡金的光,罐底刻的留着,等明年桂花开了九个字,笔画歪扭得像孩童的手迹。
陛下说,小福子搓着冻红的手,这是他留的。
阿阮捧着新藕进来时,藕篮上的雪还没化尽。
苏晏清掀开蓝布,见藕节白得亮,根须竟缠成个心形。
她命人将藕埋入灶灰,却在三更天独自蹲在灶前,用铜筷挑开焦黑的藕皮——藕心里塞着张炭书,字迹被烤得脆:火可焚心,亦可养魂。
灶火炸响,她将纸团投入火中。
火星子窜起来,映得她眼尾的泪痣亮。
原来这深宫里,不止她在怕遗忘。
第六日亥时,苏晏清最后检查完明日要呈的枣泥山药糕。
转身时,眼角余光扫过灶台——那口粗陶锅底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纹,像道浅浅的疤。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被余温烫得一跳。
阿阮,她轻声道,明日寅时起,多备两桶水在膳坊外。
窗外,新月像枚未化的雪,悬在宫墙之上。
寅时三刻,宫心膳坊的青瓦还覆着霜,灶房里的炭盆早熄了,只余几星暗红的余烬。
苏晏清裹着棉袍靠在竹榻上打盹,鼻尖忽然窜进一缕焦糊味——是松脂烧过了头的苦腥。
她猛地睁眼,就见灶间腾起半人高的火苗,粗陶锅底裂成蛛网的细纹里,正往外窜着蓝紫色的火舌。
阿阮!她掀了被子扑过去,袖角扫落茶盏。
里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阮抱着半桶水撞进来,辫散了一肩:坊主,昨夜换的松枝潮得很,我添柴时没留意——话音未落,火舌地卷上房梁,梁上积的灰簌簌落下来,迷了苏晏清的眼。
她抹了把脸,瞥见阿阮正用湿布去捂灶口,火苗却顺着湿布烧到她手腕。松手!苏晏清拽过案上的面口袋砸过去,面屑纷飞间,火势总算弱了些。
喜欢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请大家收藏:dududu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